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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幾秒鐘的時間，臉色突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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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夜，寂靜的環境，隱約有聲音從電話中流瀉出來。
電話那頭，听著聲音很是著急，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飄進顧子琛耳朵里，臉色也變得越發凝重起來。
最後說了句︰“還得麻煩陳叔叔先幫忙照顧照顧爺爺，我跟薇薇馬上趕過去。”
掛了電話，長吁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手機，大步進了臥室。
臥室里，開著一盞橘黃色的小燈，淡黃的色調映襯出念采薇熟睡的面孔，恬靜，美好，讓人不想打擾。
可卻不得不……
走到床沿邊，彎腰，輕輕的推了推她，“薇薇！薇薇！”
“嗯~”念采薇轉了個身，似是不喜被人打擾，眉頭擰得緊緊的。
“薇薇，醒醒，醒醒！”聲音加大了一些。
已經睡熟的念采薇就這麼被叫醒，動了動眼皮，適應了光亮後，才完全睜開眼楮，嗓音有些慵懶︰“怎麼這麼晚還沒睡啊？”
“薇薇，剛剛爺爺那邊打電話來了。”
听到“爺爺”兩字，眼楮瞬時睜大，“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眼里的睡意也因為顧子琛平靜無波的面孔而消失。
扭頭看床頭的鬧鐘，已經凌晨兩點多，這麼晚打電話來，能有什麼好事？
心，“咚”地一聲下沉。
揪著身下的被子，雙眼緊緊的盯著顧子琛，等著他的回答。
“沒什麼大事，就是爺爺今天下午不小心摔了一跤，這會兒正在醫院，陳鵬鵬爸爸打電話過來，是想問問能不能抽空回去一趟。”
感受到小女人的緊張，顧子琛只能撿好的說，以防她想太多。
一雙手搭在她的肩膀，輕輕的拍著，“真沒事，現在呢，我們先把寸寸送到我家，然後我們一起回老家，好不好？”
之前也想過讓念采薇留在這兒，可隨後一想，她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如果不讓她去，恐怕更會坐立不安，覺得愧疚。
“真的沒事嗎？”抬頭，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顧子琛，你沒騙我？”
說這話的時候，雙手已經開始發抖。
“嗯，沒什麼大事，你盡快收拾收拾，等把寸寸送過去後，咱們就出發。”
電話里也沒太听明白，現下只知道念長青摔斷了腿，這會兒正在醫院治療。
其他的……因為剛剛那頭有醫生找，所以匆匆的掛了電話。
“好！我馬上就好，你先去把寸寸叫醒。”翻身下床，看著臥室，一時失了方寸，竟不知道該從何開始收拾。
在屋里看了幾遍，只把身上的睡衣換成了常服，身上裹了件羽絨服，手上拿著小屁孩的外套，就出了房門。
客廳里，顧子琛正抱著小屁孩，因為被叫醒，這會兒閉著眼楮，腦袋耷拉在顧子琛肩膀上，正哼哼唧唧的表達著自己的不爽。
“我來抱寸寸吧。”
“收拾好了？”上下看了一眼，頭發沒扎，估計也只隨便捋了幾下，還有些散亂。
“嗯！”點頭，眼里的擔憂顯而易見。
“那走吧。”
——
凌晨的冬天，很冷！
盡管穿了很多一衣服，全身仍舊是直打哆嗦。
小屁孩也是被冷醒的。
縮著脖子，靠在念采薇身上，半眯著眼楮，“媽媽，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去琛琛家，寸寸，媽媽跟琛琛有事，要離開一個晚上，你在奶奶那里，要乖乖的，知不知道？”
大腦被困意侵襲，小屁孩哪想得了那麼多，迷糊的應了一聲，又微張著小嘴兒，閉上了眼楮。
寂靜的道路上，看不到一個人影，透過車窗看著外面黑乎乎的一片，沒來由的覺得心發冷。
緊閉的車廂中，只有微小的呼吸聲，很靜，靜的念采薇能听見自己加快的心跳聲。
身上，像是有一股涼意在侵襲，下意識的，抱緊了小屁孩。
因為冷熱的差異，車窗上已經有了一層霧氣，模模糊糊的，將外面的景象盡數隔絕。
心，吊在半空中，毫無安全感。
盡管……顧子琛說沒什麼大事。
——
車在別墅門口停下。
路上，倆人都沒有說話，念采薇沒說，是因為根本沒心情。
而顧子琛，則是顧忌到她擔心，這種時候說越多的話，越會讓她擔心。
沒真正見到人，就算說再多安慰的話，那也是做無用功。
懷里的小屁孩已經再次睡著，看著緊閉的大門，焦慮的目光投向前頭的男人。
“我已經打電話跟我媽說了，別著急，等下我們就能進去了。”
話畢，大門漸漸敞開，車啟動，駛入花園。
抱著小屁孩下車，開門的是李美蘭，身上還穿著睡衣，只外頭披了件長大衣。
“子琛，這是出什麼事了嗎？”
看著陸續進來的倆人，開口問道。
“媽，寸寸的太爺爺出了點事情，我跟薇薇要回去看看，今晚，寸寸就麻煩你帶一下。”
“出事？嚴重嗎？”瞟向念采薇。
搖頭，“具體的還不清楚。”
臉色，因為擔憂而有些發白，柔柔弱弱的站在那兒，看著分外可憐。
“行，那你把寸寸給我吧，別說是一晚上，就天天來跟我睡，我也歡喜。”說著，伸手就要去接。
“麻煩伯母了！”
“不麻煩，不麻煩，寸寸這麼可愛，我喜歡的還不及呢。”
這麼個肉乎乎，萌萌噠的小娃娃，是自己的孫女兒，想想，心中就一陣激動。
“媽，那我們走了，明天寸寸要是醒找我們，就跟她說，我們很快就回來。”
“知道了，放心吧。”
懷里的小屁孩有些沉，往上顛了顛，看小臉幾乎被衣領擋住的念采薇，不放心的囑咐道︰“子琛，小念現在可是關鍵時候，路上多注意一點，車開穩一點，知不知道？”
“嗯！”點頭，攬住念采薇，“那麼走了。”
“走吧，走吧！”
看著車子駛出院子，李美蘭才抱著小屁孩上樓進了臥室。
臥室里，裹著被子的顧長明听到聲響，扭頭，看到李美蘭懷里的一團，蹙眉，“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睡的好好的，就被顧子琛一通電話叫醒，心情能好到哪里去？
更何況，最近還總是處于失眠的狀態。
“老頭子，你看看，這是誰？”一只手把身上的衣服扒開，露出了小屁孩胖嘟嘟的睡臉。
“孩子抱這來做什麼？”
“小念的爺爺出了點事，子琛要帶她回去看看，這不，就把寸寸送咱們這兒了。”
把蓋在小屁孩身上的衣服拿開，忍不住激動，俯身親了小屁孩一下。
“哼！就他事最多，最煩人。”一臉不滿，眼楮卻不由自主的瞟著小屁孩。
“老頭子，這麼仔細看，寸寸這小模樣跟子琛小時候還真有點像呢。”
把小屁孩的頭發簾撩上去，湊近仔細瞧著。
“什麼眼楮？我看完全沒有相像的地方。”說這話的時候，又湊近了幾分。
“怎麼沒有？”拉了拉顧長明的衣服，“你近點看，看看這眉毛，額頭，這鼻子，真跟子琛很像，要不信，拿張子琛小時候的照片還對比對比。”
眼楮斜瞟著，“哼哼”兩聲，沒否認。
于是，就形成了這麼一個怪異的畫面——一張床上，倆人頭拱頭的湊在一起，跟吃美食一樣，津津有味的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人兒。
許久，傳出李美蘭低聲的驚訝聲，“老頭字，老頭子，你听听，連這鼾聲都跟子琛小時候一模一樣。”
“……？”
——
車，在高速上飛快的行駛著。
因為顧忌念采薇的身體，所以顧子琛都是用最低速駕駛，就怕突然出什麼意外，來不及反應。
“子琛，你的手機呢？”把身上找了個遍，念采薇才後知後覺沒帶手機。
“要打電話嗎？”
“想先問一下。”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拿著手機準備撥過去。
彩鈴聲在車內回蕩，一直響著，沒人接。
重復撥打了好幾遍，還是一樣的結果。
後視鏡里，顧子琛看著後座的女人越發的不安，只得開口︰“先別著急，這麼晚，興許是睡著了才沒接到電話，再有幾個小時，我們就能到鎮上的醫院，別急！”
“嗯！”握著手機，看著車窗外星點的燈光，時不時的還有別的車輛飛快的滑過。
……
倆人實在早上八點多到達的
車一停穩，顧子琛都還沒下車，念采薇就已經開門，先下了車。
緊張！
“顧子琛！”只覺得腿有點軟，害怕會如自己心里所想的一樣。
“沒事兒，別怕！”
摟著她進了醫院，走到前台，詢問了下，知道念長青的病房所在。
上了二樓，還沒走到病房門口，就看見陳鵬鵬的媽媽從里頭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熱水瓶。
“嬸子！”心里，不由得激動，加快腳步上前。
陳鵬鵬的媽媽左右看了看，才看到正走近的念采薇。
“薇薇，你怎麼這麼快就到了？我還以為你要下午才能到呢。”
“嬸子，我爺爺怎麼樣了？”看著緊閉的房門，焦急的問道。
“唉！”陳鵬鵬的媽媽嘆了口氣。
看她那模樣，直把念采薇嚇一跳，“嬸子，我爺爺……”話沒說完，眼眶已經紅了。
“薇薇，你別擔心，你爺爺沒事，這會兒好好的，正在屋里睡著呢。”
眼楮閃了閃，看了眼顧子琛，遲疑道︰“只是……只是你爺爺腿受了寒，醫生說以後可能無法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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