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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菱悅的舉動，讓顧長軒跟江慧君吃了一驚，搞不清楚為什麼顧菱悅會因為暫時不能回d市而那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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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軒……你說悅悅今天這是怎麼了？”
“興許，心里的事情還沒放下吧。”顧長軒看著緊閉的房門，也說不準為什麼顧菱悅會有剛剛那麼激動的反應。
“我是不是因為最近的事情忽略悅悅，所以悅悅生氣了？”
“你別多想，應該不是，我們這當父母的，猜不準她們在想些什麼，既然悅悅想回d市，那這邊的事情，我們就像辦法早點解決吧。”
看著江慧君憂心忡忡的模樣，顧長軒很是不忍心，“明天我去找大哥說清楚。”
“這樣會不會不太妥當？”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如果再這麼拖下去，那要在這邊拖多久？倒不如快刀斬亂麻，她已經跟子琛結婚，這是既定的事實，現在又懷了子琛的孩子，就算我們把你跟她的關系告訴大哥大嫂，她們現在也不能采取什麼手段。”
江慧君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那好，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攥緊了顧長軒的手，心中已然有了決定。
如果她再這樣猶豫不決，會不會連現在所擁有的都抓不住？
想想，江慧君就覺得心驚。
越發用力的抓緊了顧長軒的手，“長軒，不管事情最後發展成什麼樣，我們都會一直在一起的，對不對？”
“當然！”想也沒想的回答。
——
次日一早，顧菱悅還在臥室，就听到樓下一陣響動，下床，拉開一條縫隙往外看。
江慧君正幫顧長軒整理衣服，末了，彎腰拿起自己的包，倆人相對笑了笑，老遠的，顧菱悅都能看到她臉上的緊繃感。
看著倆人手挽著手出門後，顧菱悅才下樓，走到門口，看著車輛消失的方向，心里嘀咕著︰“這麼一大早是要去看干什麼呢？”
站了會兒，飛快上樓，半響後，門開，顧菱悅已經飛奔下來，關門而去。
……
原本應該是一個愜意的早晨，可此時，客廳里的氣氛卻顯得特別的壓抑與沉默。
江慧君緊挨著顧長軒坐在一側，而李美蘭跟顧長明則坐在另一側，至于一大早就被顧長軒叫過來的顧子琛，此刻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對于剛剛顧長軒說的事情，早已經預料到。
手肘放在膝蓋上，一只手伸出，繞著散著熱氣的杯口打轉。
而其余四人，則是你看我我看你，這其中，尤以李美蘭表現的最為震驚，瞪睜大雙眼看著江慧君，“慧君，你不是孤兒嗎？怎麼還有爸爸？小念怎麼就成你女兒了？這其中……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大腦就像是被人拿著重錘捶了一下，這會兒還暈乎乎，反應不過來呢。
江慧君臉色發白，雙眼含淚，哽咽道︰“大嫂，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弄錯呢？”
那語氣，已經鐵定念采薇就是她女兒了。
李美蘭眼一撇，暗地里用手捅了下坐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顧長明。
顧長明沉著眼，顯然此刻的心情不太好，抬眼，看了眼顧子琛，最後視線落定在顧長軒身上，“長軒，慧君有女兒這件事，你是不是早在你們結婚之前就已經知道？”
都說長兄如父，此刻的顧長明正是深刻的印證了這一點。
繃著臉，嚴肅，歷經閱歷的雙眼迸發出的打量與審視更是叫人心慌。
感覺到手上的力道重了一點，挨著的身體都能感到江慧君身上的顫抖，最終，毫不心虛的迎上顧長明的目光，“我早就知道。”
听到顧長軒的答案，顧長明的表情松了一點，轉而看向顧子琛，“子琛，對于慧君剛剛說的，你怎麼看？”
雖說這件事關系重大，但顧子琛才是最有關聯的人。
“爸，媽，五叔，五嬸，這件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聲音很輕，不含任何波動，像是這件事于他來說根本就是無關緊要一般。
知子莫若父，看顧子琛的表情動作，顧長明就已經猜到一些，輕嘆了口氣，“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跟小念結婚？明知道這不符合倫理。”
顧子琛輕笑著抬頭，視線掃了眾人一圈，“本來就沒有血緣關系，又何來倫理一說？再者說，結婚這種事，是我個人的事情，與顧家應是沒有關系的。”
“子琛，怎麼沒有關系，你喊慧君五嬸，可你現在又跟慧君的孩子結了婚，你說說，你現在應該喊她什麼？這不是倫理不符是什麼？”
“還有，這種事傳出去，讓別人怎麼看顧家？這世上是沒有女人了麼？非得上趕著娶自己五嬸的女兒？”看著身邊的江慧君眼淚不停的掉，顧長軒一時激動，連說話也忘了分寸。
果然，顧長軒說完這句話後，不止顧子琛臉黑，連帶著顧長明，李美蘭的臉色也變了。
李美蘭平日里就最為護短，听顧長軒這麼一說，哪管兄弟不兄弟，直接大聲反駁道︰“長軒，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什麼叫非得娶慧君的女兒？這兩情相悅的，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要不然，你怎麼又會在慧君已經跟別人生了孩子後，還肯跟她結婚呢？”
撇嘴，內心腹誹道︰“真親疏，果然是隔了一層的。”
顧長軒也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像反駁吧，卻又覺得沒必要。
話既然已經說出來，進了人心，要再去掩飾，那效果又有幾分？
欲蓋彌彰罷了。
江慧君因為李美蘭毫無顧忌的話，臉又白了幾分，“大嫂，這件事是我的不對，今天之所以來告訴你們，也是我心里過意不去。”
掩嘴哭泣，“事情發展的熬到這個地步，我有很大的責任，我也沒想過讓子琛跟她分開，只想著說出來，大家以後都好受一點。”
李美蘭翻了個白眼，“你是好受了，可現在我們一家都不好受了。”
顧子琛淡笑著，“五嬸，你其實不用難受，你只要當作以前沒生過女兒就好了。至于其他的，五嬸也別打主意了，你拋棄親生女兒這麼多年，難道現在還想破壞她的幸福不成？”
“ ”地一聲，把杯子放回茶幾上，“五叔，五嬸，薇薇正懷著孩子，我不希望這種事傳入她耳朵里。”
本就是個心思細膩的人兒，要是听說了這件事，難保不多想。
現在生活才安定下來，就像是應維持平衡的天平，平平穩穩，卻又甜甜蜜蜜，自然，顧子琛不希望這種平衡被破壞。
“子琛，你……”江慧君還想說話，卻被顧長明打斷，“行了，這件事就到今天為止，也不要再對外人說起，假裝不知道，照樣過日子，長軒，慧君，你們清楚了沒有？”聲音渾厚，鏗鏘有力。
“可是，大哥那是我的女兒啊，怎麼可能裝作不認識呢？”
“想？那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一個能狠心拋下女兒的人，又有多少良心？”
不怪顧長明說這話，實在是江慧君的表情過于急切，急切的顯現出幾近世俗的貪婪。
軍人，向來都秉承光明磊落，對于這種人，肯定是十分厭惡的。
突然之間就來說，那之前呢？之前去哪兒了？
要不是因為有顧長軒攙扶著，此刻的江慧君恐怕已經跌落在地。
雙手顫顫，強撐的身體，就被顧長明那麼一句毫不留情面的話給擊垮。
大腦中，突然就蹦出一個場景，像是警鐘，霎那間，將她從癲狂的邊緣拉回一絲絲的理智。
是啊，她這樣做，終究還是為了自己不是嗎？
“大哥……”顧長軒埋怨的看著顧長明。
“既然沒別的事，你們就走吧，今天所說的話，我就當沒听到，以後也別在提起。”背著雙手，冷眼看了顧子琛一眼，“你跟我上來！”
頭一次，顧子琛沒有反駁，順從的跟在顧長明背後，上了樓。
這幾個月來，李美蘭是越來越喜歡念采薇，現在，中途出來了個人，說她的壞話，自然心中是不喜的。
眼楮轉了轉，“今天家里事情多，我就不送你們了，長軒啊，慧君身子不好，以後就讓她少出門，少操心吧。”
“大嫂，難道你也以為我是別有目的嗎？”眼淚流的十分的歡，柔柔弱弱的聲音從四十多歲的人口中說出來，也不怕把人惡心到。
“這種事……每個人心中都有桿稱，大嫂也知道你是為顧家著想，可在說出來之前，慧君，你有想過小念嗎？我跟你大哥是開明的人，不計較那麼多，可是要是踫到別家呢？”
一句句，像尖銳，帶著精光的針尖，直戳江慧君心窩。
唇瓣顫抖，眼淚順著鼻翼滴落到唇上，只顯得更加的狼狽。
李美蘭卻還停止說話，看著顧長軒道︰“長軒啊，平時看你那麼聰明，可臨到了自己頭上，怎麼就犯起糊涂了呢？”
嘆了口氣，“小念雖然不是你的女兒，可好歹也得顧念顧念不是？這麼唐突的說出來，多欠妥當啊。”
顧長軒被李美蘭說的不好意思，面色窘紅，不敢看李美蘭，只低聲說了句“是我們不對”便攙著江慧君離開。
整個客廳瞬間安靜下來，李美蘭看了眼樓上，嘆著氣︰“可憐的小念喲！”
——
樓上的書房內，沒有以往的劍拔弩張。
父子倆面對面坐著，顧長明斂眸看著面前的顧子琛，“類似這種事，你還知道多少？什麼時間知道的？”
“很多，也很早！”
迎面扔來個紙團兒，“很多是多少？很早是多早？”
“爸，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只等著抱大孫子就是了。”把紙團兒扔進垃圾桶，語氣跟以往比，那是出奇的好。
想到念采薇的那個大肚子，顧長明亟待升起的怒火立馬被澆熄，“既然已經結了婚，就好好過，像今天這種事，你就應該提前處理好，知不知道？既然身為男人，就應該承擔起男人應有的責任，要因為這種小事，讓女人鬧心，那是懦夫！”說到激動處，聲音嘹亮拔高，听的正在門外偷听的李美蘭心髒抖了三抖。
“放心吧，我會努力向爸爸學習的。”
顧長明︰“……”
——
正貼在門上偷听的李美蘭，突地失去著力點，整個人往前傾去。
“鬼鬼祟祟做什麼？”顧長明扶著李美蘭，厲聲喝道。
“子琛！”李美蘭才不怕顧長明，直接無視掉他，走到了顧子琛面前，“子琛啊，你過來，媽有東西要給你。”說著，也不管顧子琛願不願意，直接拉著他進了隔壁的臥室。
顧長明︰“……”
……
“子琛啊，這是你奶奶傳給媽的項鏈，現在媽給你，讓你帶給小念。”
紅色的盒子內，一條白玉在燈光下散發著瑩瑩的光澤，看著就極為養人。
“媽，這種東西，還是你親自拿給薇薇比較好。”顧子琛小時候是見過這條項鏈的，之前听奶奶說，是唐朝某個妃子佩戴的，很值錢。
當初李美蘭為了怕他亂動，還威脅他說︰“就是賣了一百個你，也抵不上這條項鏈的錢。”
當初懵懵懂懂，可現在看來，卻是比那些還多。
把盒子蓋上，重新放回到李美蘭的手中，“媽，你明天自己拿給她吧。”
“行！”收起，重新放回抽屜里，然後語重心長的對顧子琛說道︰“子琛啊，小念也是個命苦的，你以後可得加倍對她好，知不知道？”
“嗯！”顧子琛笑著應道，“媽，你放心吧，我會像爸疼你一樣疼她的。”
李美蘭︰“……？”老臉發紅，窘的直接拍了下顧子琛的手臂，“這皮硬實了，還敢調侃你老媽我了，是不是？”
——
顧長軒扶著江慧君出來，才剛邁出大門一步，就看到站在不遠處正假笑著的顧菱悅。
想著在電話里對顧菱悅說的話，江慧君心一慌，掙脫顧長軒的手喊了一聲︰“悅悅，你怎麼在這兒？”
“不在這兒，我怎麼知道嗎媽跟爸會聯合起來騙我？”眼眶含淚，面上，盡是苦澀的笑。
“悅悅，你別胡鬧，沒看到你媽都這樣了嗎？你難道還要在她心窩上捅上一刀嗎？”
看顧菱悅這樣子，八成是已經知道了最近的事，不然剛剛也不會刻意打電話來詢問。
“我捅上一刀？呵呵！”眼淚再也忍不住，飄落下來，“那你們怎麼不數數，你們在我心上捅了多少刀？”聲嘶力竭的怒吼後，直接轉身離開。
“悅悅！”顧長軒松手想去追顧菱悅，卻發現江慧君毫無血色，整個人因為無著力點，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痴呆般，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一般。
“慧君！慧君！”掰著她的肩膀，使勁兒的搖晃著。
江慧君抬眼，眼楮眨了眨，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道路，才驚起剛剛顧菱悅質問的話語，頓時無比激動，揪住顧長軒的衣服，“長軒，悅悅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她怎麼會知道的？”
幾個月堆積的心事無法發泄，這會兒，卻已經滿溢，直接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起來。
原本明天的天，對于江慧君的來說，卻像是陷入了黑暗，黑沉沉，壓的她透不過氣來。
一方面，自私的想保全現在所擁有的，另一方面，卻又想將多年的愧疚彌補回來。
這麼一來二去，才發現兩樣都沒做好，倒落了個沒有良心的名號來。
——
今天發生的事，念采薇自然是不知道的，只隱約覺得，顧子琛看的自己越發的緊了。
尤其是她要出門時，在身邊也就算了，這要不在身邊，那就是每隔三分鐘一個電話。
這天，是念采薇六個月孕檢的日子。
一大早，送了小屁孩去上學後，顧子琛便驅車到了醫院門口。
“小心點啊。”明明腳下是平坦的路，顧子琛卻仍舊是忍不住擔心，就怕這腳一個滑溜，跌倒。
“子琛，我沒事的，你放心吧。”側頭，看著顧子琛如臨大敵的模樣，笑開，打趣道︰“你怎麼比我這個當孕婦的還緊張？這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有了孩子呢。”
“瞎說什麼呢？我這只是正常的擔心而已。”說著，還不忘幫自己找有力的證據，掃了一圈大廳，正好就看見角落里有對中年夫妻，女的肚子比念采薇的小，這會兒，那男正拿著筷子夾著一個水餃，正小心翼翼的往那女的嘴里送呢，估計是怕她燙著，還嘟著嘴吹著氣呢。
顧子琛腰板一挺，“你看看那邊！”
念采薇扭頭一看，額上滑下三根黑線。
“人家是人到中年，好不容易懷孕，可以理解，可子琛你……咳咳！”陸程宇虛咳道︰“你這樣子，很像嬤嬤上身啊。”
顧子琛︰“……”
——
一旁正從電梯里出來的方端雲似乎是算好時間下來的，正巧的，就看到正站在一起說話的三人。
往這邊看了看，拿著手袋往醫院外邊走去。
等產檢完後，已經是二十分鐘以後。
顧子琛扶著念采薇正往電梯走去，迎面的，就看到方端雲扶著正痴傻笑著的陸寧往這邊走近。
方端雲假裝沒看到她們，正低頭攙著陸寧，等走了兩步後，眸中厲色閃過，挽著陸寧的那只手用力的在她手臂內側的軟肉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啊！”陸寧驚恐的尖叫出聲。
－－－－－－題外話－－－－－－
水水很厚道，要女的親媽了，啦啦啦！最近在收尾，所以寫的有些糾結，但絕對不會虐的，另外，番外你們想老顧常庭跟桑心惡的呢還是秦子奇跟齊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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