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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時間,她喝下了藥湯,春雨幫她將傷口敷好,她便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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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一直睡到了晚上,春雨見她醒了,給她做了一碗面,她只吃了幾口,因為頭暈便又躺下了。
她知道自己在發燒,燒得嘴唇干裂、嗓子里好像有把火,春雨看著她只能干著急,不停地用冷毛巾幫她降溫,一直守候在她身邊,不時地跟她說說話,解解悶。
“鈴兒姐姐,我听秋雨她們說啊,王爺走後就一直沒去西廂呢,王妃也不著急,像個沒事人似的,一整天都坐在那里繡花,好像在繡一個荷包,大紅的緞子,雪白的牡丹,說是象征著百年好合,永結同心,要送給王爺的。”
林鈴兒只是閉著眼楮听,當做听故事一般。
“王妃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之前我們都很羨慕能在王妃身邊當差的人,听說她為了不讓自己的下人受苦,三番兩次地代替下人接受懲罰呢。可是現在,她卻變得好殘忍,好惡毒,好可怕,讓人不敢相信她就是之前那個王妃。”
“這樣的王妃,一點也不可愛,怪不得王爺今天會救你而不理王妃呢!”
……
春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卻不知隔牆有耳,這些話被站在窗外的雲傾城听了個正著。
她手里握著剛剛繡好的荷包,恨不得將它捏碎。
不,她很快便恢復了理智,把荷包小心地握在手中,她怎能被一個小丫鬟左右了情緒,別忘了,在這座王府里,她才是當家主母,沒有一個女人能騎在她的頭上!
把荷包拿到眼前端詳著,荷包上面繡的不是白牡丹,而是一串燈籠花,要送的人也不是穆九霄,而是另有其人。
夜深了,雲傾城沒有讓任何一個丫鬟守夜,明月高懸,她裹著一件黑色的斗篷出了西廂,漸漸融進了深重的夜色里。
沒有點燈籠,借著月光一路鬼鬼祟祟地來到靜忍外面,她遠遠地就看到了穆圖在書房門口守夜,這是她白天趁穆九霄在正房里跟林鈴兒說話的時候特意跟穆圖打听的。
今晚穆九霄留宿在了書房,靜忍外面,除了穆圖,還有幾個站崗放哨的士兵,這是王府里常規的守衛。
想要接近穆圖而不被其他人發現似乎有點難度,雲傾城想了想,將一塊小石頭裝進了荷包里,然後用力一扔,荷包正好落在了穆圖的腳下。
穆圖立刻警覺起來,看了看左右,彎腰拾起了荷包,拿在手里端詳兩眼後,便不動聲色地順著荷包飛來的方向尋去,既然是專門扔給他的,還是個女人繡的荷包,應該不是什麼刺客,而是有人想傳話給他,他想。
雲傾城躲在一座假山的里面,假山背靠圍牆,高大而復雜,里面有穿廊過棟似地洞穴,上面被皚皚白雪覆蓋著,天寒地凍,鮮有人至。
她眼見著穆圖由遠及近地朝這里走來,卻一直不作聲,直到穆圖走近,低聲問著“什麼人”,她才伸出一只縴縴玉手,朝他勾了勾手指。
穆圖疑惑地朝那只雪白如玉的手走過去,這無疑是一只女人的手,皮膚細膩得像塊豆腐,可愛而誘人。
待他走到假山洞穴的入口處,那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袖,一把將他拉了進去。
“誰……”
“噓……”
剛想叫出聲,雲傾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朝著他戲謔地笑了起來。
借著微弱的光亮,一張熟悉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漸漸清晰起來,那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王妃!
他的心怦怦地跳著,曾幾何時,在王爺與王妃親密之時,他多麼希望那個人能是他,第一次將她從地上抱起來的感覺他至今仍記得,她的身體又輕又軟,好像一團棉花卻能壓得他心口發疼,呼吸困難。
他不敢相信,有一天,他與王妃居然會有如此一幕,感受著雲傾城捂著自己嘴巴的綿軟的小手,股股馨香鑽入鼻腔,看著她的眼楮,他立刻亂了陣腳,狹小的空間里,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與彼此的呼吸。
“王妃,這個荷包……”
他喘息著,剛想說些什麼,雲傾城卻將整個身體貼了上去,雙臂勾住了他的頸子,將唇湊近了他的下巴,輕柔而妖媚地說︰
“送給你的。”
“送給我?為……唔……”
還來不及問出為什麼,他的唇就被捉住了。
雲傾城笨拙地吻著他,輕咬著他,因為這是她的初/吻,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他的唇上,急促的嬌/喘聲充斥著他的耳膜,讓他的靈魂瞬間就被掏空了,腦子里只剩下了一種最原始的欲/望。
“我知道,你喜歡我……”
雲傾城的動作稍作停頓,貼著他的唇說道。
一聲聲嬌/吟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哪個男人能抗拒?何況是一個未經世事、干淨得如一張白紙般的男子!
“不,王妃……”
穆圖用僅存的理智拒絕著,可這樣的拒絕也只成為了象征性的推辭,下一秒,雲傾城再次吻住了他的唇,並拉起他的一只手探入了自己的衣襟。
當他被動地握住了她胸前的飽/滿時,欲/望便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傾/巢/而/出,再無收回的余地。
雲傾城很主動,她開始動手解他的盔甲,將他推倒在地,迫不及待地坐了上去。
黑暗的洞穴里,一對衣衫半/裸的男女,壓抑著呼之欲出的呻yin聲,就這樣完成了彼此的第一次。
當欲/望釋放出來,理智也在瞬間恢復。
穆圖如驚弓之鳥般跪在地上,衣服都來不及整理,便開始磕頭認罪。
他開始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王妃是王爺的女人,是他這一生都不可能觸踫的女人啊,他剛才怎麼就一時糊涂、禁不住誘/惑而自尋死路了呢?
這件事如果被王爺知道,不僅他活不成,就連他心愛的王妃也會被放逐大雪山,死無葬身之地啊!
誰料,雲傾城卻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衫,居高臨下地睨著穆圖,哪還有剛才把他撲倒時的急切與嫵媚,道︰
“今天晚上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記住了嗎?”
穆圖目光閃爍,慌亂地點頭︰
“是,記住了,今天晚上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他想起了什麼,問道,
“這個荷包……”
那個繡著燈籠花的紅色荷包被他拿在手里呈到了雲傾城面前。
雲傾城微微一笑,俯身挑起了他的下巴,往他的唇邊吹了一口氣,柔媚道︰
“你留著吧。”
說罷,她裹緊了斗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假山,確定無人之後,便尋著偏僻的小路消失在夜色里。
穆圖頹然地看著荷包,明知不該留下這個證據,可還是不舍地將它揣入了懷中,這個夜晚將會讓他終生難忘,卻不知,也將給他招來殺身之禍!
趁夜,小英子悄悄地拉開了房門,白天她去給王爺報了信,林鈴兒才得已得救,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她想去看看她,表達她的謝意,才安心。
誰料還未出房門,她便看到雲傾城鬼鬼祟祟地邁進了內宅的門坎,這麼晚,她去哪了?
如果是以前,她會立刻叫住她,像個親妹子一樣地詢問她這麼晚去了哪、做了些什麼,兩個人還會搭著肩膀、有說有笑地一起走。
可是現在,她不敢,從房城回來後的王妃像變了一個人,她們之間不再親密了。
她等了一會,估計雲傾城已經回房,才悄悄地出了門房,往小東間走去。
小東間的燈還亮著,她輕輕叩了叩門,來開門的是春雨。
“小英子,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春雨驚訝地問道。
小英子往里面探著頭,小聲說︰
“我來看看鈴兒姐姐,她怎麼樣了?”
春雨把她讓進了屋里,關好房門,才搖搖頭道︰
“她一直在發燒,身上的傷我已經幫她處理過了,可是這心里的傷……”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林鈴兒身邊,小英子看著嘴唇干裂的林鈴兒,心里一陣抽疼。
“唉,是啊,鈴兒姐姐千里迢迢地從大邱來到瓦倪投奔王妃,誰知剛來兩天就被折磨成這樣,心里怎麼會好受啊!”
她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見林鈴兒的兩條腿上都纏著白布,放下被子,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有點燙,
“春雨,你累了一天了,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她。”
“那怎麼可以,王爺吩咐過的,讓我來照顧鈴兒姐姐……”
小英子握住了她的手,打斷了她︰
“春雨,只要鈴兒姐姐能好起來,王爺不會追究這些的,相信我。”
春雨半信半疑,最後還是選擇相信小英子,去另外一鋪火炕上休息了,她的確累了一天,身子很乏,躺下沒多久便睡著了。
小英子看著發絲凌亂的林鈴兒,輕輕幫她將唇邊的一縷發別到耳後,多麼清秀的一張臉啊,越看越好看,不知為何,這樣的林鈴兒竟然讓她感到無比的熟悉,好像她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不知不覺,這個晚上就這麼過去了,翌日清晨,陽光終于沖破了烏雲,溫暖的光線絲絲縷縷地照射進來,讓小東間亮堂起來。
林鈴兒終于清醒了,發燒燒得她渾身酸痛,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了一場大仗。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動動腿,她很怕這雙腿今後就這麼廢了,還好,除了皮肉上的痛,骨頭並無大礙,休息了半天一夜,關節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偏過頭,看到的居然是小英子的睡臉,林鈴兒驚訝的同時,也不由得發自內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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