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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懷赫特就像一頭令人傷感的金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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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無上的神明家族希望他能成為和阿波羅一樣,甚至更艷光四射、更才華橫溢、更熱情飽滿的神祗,而這頭金牛卻通常是緩慢而又樸實的。
阿丁沒有火神這樣的運氣,從被遺棄的不幸中存活下來,波塞冬對這位養子的照顧無微不至,並且幫他創立了一個火山鐵匠工作間,而阿丁,卻在索馬島自生自滅的掙扎中死掉了一整顆心 ”“ 。
李度恩所知道的善心,發生在很早很早以前,少年時期的懷赫特曾經制造過許多有用又美麗的神物來回報他的養父海神波塞冬,而當宙斯的妻子看到女兒佩戴懷赫特所制造的漂亮胸針時,才明白是那個私生子的杰作,為了得到神界最多最精美的神物,她向宙斯懺悔請求他的原諒,讓他召喚火神回到奧林匹斯山,並給他提供了一個更好的鐵匠鋪,讓他迎娶了神界最美的女神阿芙羅狄,直到阿芙羅狄無法忍受他的丑陋而和戰神苟且,才讓這頭金牛的善心徹底死亡。
休妻後的懷赫特整日沉迷于他的手藝活兒,其實也不算很寂寞,然而,這平靜的日子終究還是被他父親挑起那場著名的“諸神之戰”給打破了。
波塞冬戰敗,被迫流亡于人神邊界,火神心念養父之恩,選擇成為一個中立神,既不效力于新神,也不打算留在人間,他本想跟隨波塞冬一同沉睡在海底,卻不料被他憤怒的生父再次扔下了奧林匹斯山,觸地之時,懷赫特的雙腿被折斷,從此成了瘸子,他花了幾萬年的時間,才學會扔掉那根金拐杖自己行走。
波塞冬消失了,他的養子懷赫特,從此孤獨地死守在高加索山的火山岩蟲洞中。
父子倆。就這樣一無所知地遙望相對了數萬余年……
如果雷漠知道。火神懷赫特的神祗姻親,就是人間武大郎和潘金蓮的翻版,他便立刻就能猜到,度恩他們在另一邊面對的,不是一個神明,而是一個瘋子。
就在麥加終于要面對與火神決一死戰的同時,太陽神阿波羅的真面目。也被科潘一聲非人的吶喊撕裂了面紗。
希羅听見的是憤怒,前所未有的狂暴與憤怒,從那樣的吶喊聲一直傳到了天際。
雷漠忍不住抬頭仰望天穹,拱形廊頂上的天使浮雕妖嬈起舞,這里不是天穹之頂,而只是一個天界的蠅殼。
他們被困在天神的果蠅巢穴之中。就好像蜘蛛網上的三只蚊蟲,那位俊美高大的神明用一只手指就能把他們捏死,不費吹灰之力。
阿波羅也被那符咒師喉間的吶喊所震懾住了,那非人的聲音喚醒了他在人間的些許記憶,他依稀記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們或許曾經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的他。正在執行一項人間的審判。為父親去懲罰一個“罪人”,因此。他只記得他的真身,而非人間偽裝的樣子,但是,那個“罪人”並不是眼前的這位符咒師,而是另一個比他更危險的靈魔元素師。
那是一場悄無聲息的殺戮,受牽連的人並不多,只有一對愚蠢的巫師夫婦,僅此而已,他從不知道那對夫妻還有子嗣,而且,還不止一個。
“我的神殺了你的父母。”阿丁冷冷地對科潘說道。
“你剛才說,他是你的戮親仇人。”
“我的父母?為什麼要說我的父母?他們也是你的父母!”
阿丁沒有回頭去看他的神,也不再把目光停留在他兄弟的臉上。
當那孩子的目光再也無處可去的時候,他只能轉移到他最喜歡的那個人身上。
阿丁,不要……
希羅不想用憐憫來迎接那孩子的雙眼,可是,她做不到。
“我沒有父母,也沒有兄弟,我所做的一切,只為了找到我心中的神,只有他能帶我離開這里,也只有他能讓我變成一個真正的強者。”
阿丁看著希羅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給他的兄弟听。
“你不可能成為一個強者,就算可以成為強者,也只是一個生靈涂炭的強者!”
雷漠從科潘修長英挺的脊背上,感受到了他隱藏的絕望,還有悲傷,無以言表的悲傷。
科潘,不要……
雷漠試圖像希羅那樣,對科潘拋出阻止的念語,可是,他听不見,也感受不到,憤怒屏蔽了他的心智和靈感,讓他變成了一個復仇的盲人,而雷漠,卻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牌在小宇宙能量中的欲動。
“阿丁,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我可以告訴你。”
阿波羅把手放在那孩子的肩膀上,試圖讓他體會何為神明的力量。
“不,我不想知道。”他義無反顧地回答他的神。
“你必須知道!這是你唯一可以反抗他的機會。”
科潘忍無可忍地怒吼。
“我為什麼要反抗?”
“你必須反抗,否則,你的未來就會萬劫不復!”
“萬劫不復的是你的父母,你明知道他們該死,所有背叛至親的人,全都該死!”
阿波羅的話語醍醐灌頂般地洪亮,那是從天際傳來的聲音,是他的真神之音。
求求你害怕吧,如果害怕可以救你的話……
雷漠閉上雙眼,在心底里默念。
然而,當他再度睜開的時候,科潘依然矗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他們該死,是因為听信了你的讒言,背叛了他們唯一的兒子,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伴慘死在你的手里!你欺騙他們就像欺騙阿丁一樣,只要找到你要找的人,就可以拜你為師。”
直到這一刻,阿波羅才注意到科潘手里的那支含羞草符筆。
他又一次感覺到了那位靈魔元素師奇特的能量,他就藏在那符筆的含羞草里,靜靜地,觀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人死後,為何還有靈魂?
神不死,卻隨時可能消亡。
人間和神界,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天堂?
就在這一瞬之間,太陽神阿波羅突然感覺到了科潘的能量場。
悲痛、決絕、還有仇恨,這些能量加起來的力量竟然會強大到無懼死亡,難道說,人間情感,就是他們打開神性之門的第一把鑰匙麼?
“那天,你並不在場。”
“他不讓我去,生怕我知道出賣他的人就是我的親生父母,可我還是去了,他是為我而死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幕,是我,是我親眼見證了這場謀殺!”
“所以,你根本不是為了找到我。”一直冷眼旁觀的阿丁,此時,突然開了口。
“你只是想要利用我時空瞬移的本領,帶你進入神界,好親手為你的同伴報仇!”
“阿丁,如果他真的想利用你,早就這麼做了,何必等到今天?睜大你的眼楮看一看,到底是誰在利用你!”希羅無法容忍地走上前去,對阿丁說。
“哼,凡人的眼楮。”
阿波羅不動聲色的挑釁絲毫沒有動搖阿丁的決心,他倒要看看那個冷靜的塔羅師,到底還能裝多久。
“就算要報仇,也是和你一起報仇,而不是利用你的異秉,阿丁,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不該這麼晚才來找你,如果不是他們臨死時的懺悔,我根本就不知道你還活著,我們在索馬島上度過的這些日子,難道都是假的麼?”
科潘的嗓音一陣接一陣地顫抖。
阿丁不再說話。
無聲的寂靜,在博物館的長廊深處蔓延。
含羞草符筆在那起死回生般的寂靜中,停止了顫動。
“跟我下山,只要你肯跟我下山,我就放棄。”
“放棄什麼?”雷漠凝視太陽神那張無比俊美的臉,下意識地問道。
終于開口了,阿波羅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放棄決斗,還有復仇。”
阿丁……
那是希羅最後一次喚他的聲音,那聲音終究還是擾動了阿丁的心尖,可是,他依然低下頭,轉過身,回到了阿波羅的身邊。
“恰恰相反,如果你能打敗我的神,我就跟你走。”
“科潘!不要!”
雷漠和希羅已經蓄勢待發,然而,就在他們準備一同出擊的時候,科潘的靈魔符咒早已騰空而起,直奔阿波羅而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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