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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太爺看了一眼離自己最近的官兵,“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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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官兵剛走到門口便听見人群中有人高喊一聲,
“我就是大夫,不如讓我來。”
人群中讓開一條小道,一名江湖游醫一樣的人走了出來,站在公堂外作揖說道,“草民乃是一名大夫,游歷至此,對這位姑娘所說之事十分感興趣,不如就由我來。”
“抱上名來。”
“在下四處游歷,並沒有名字,不過江湖人稱在下為無名。”
“無名?這算什麼名字?速速離去。”
“大人不是說要尋一名大夫,我就是大夫,為何不可?”
“本官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與她串通好來騙本官的?”
無名大笑起來,
“要是我與那位姑娘早就串通好了,我就早站出來指出那銀針上的問題了?”
“什麼?銀針有問題?這不是欺騙我們嗎?”
“是呀是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看來其中有黑幕呀。”
兩邊的百姓都議論紛紛,石付沒想到自己的把戲會被揭穿,他焦急的看了一眼縣太爺,讓他想想辦法,那大人也是一臉的緊張,人群中的騷動越來越大,局面有些不受控制了,縣太爺只得拍驚堂木,“肅靜,再吵鬧本官就讓人將你們全都趕出去。”
“大人,我是否可以進來了?”
“進來吧進來吧。”
無名大步邁了進去,李雪顏向他報以一笑算是感謝,不過這銀針到底有什麼問題,本想待案子結束了,再向他請教,沒想到無名這就說了出來,“大人,這銀針被人用辰砂洗過,所以才驗不出毒性來,只需用雞血清洗便可。”
李雪顏心中暗暗記下,真是長見識了,她以前還不知道有這一說法,縣太爺怒氣沖沖的說道,“本官讓你進來不是說銀針的事,而是檢查這藥渣的,不要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是。”
無名走上前,拿起拿包藥渣仔細的聞過去,里面果然有甘草,看樣子這藥渣已經放置許久了,甘草的味道還能在鼻尖縈繞,這是加了多少量呀,無名放下拿包甘草,從袖口中取出一個瓷瓶打開,“大人請聞一聞,這便是我在藥中聞到的味道。”
瓷瓶中是無名自治的甘草丸,清熱解毒,還能避免蛇蟲蚊蟻的叮咬,出門在外的人都會備些帶在身上,“這是何物,味道到是挺好聞的。”
“這是在下自制的甘草丸,大人要是喜歡,我可免費送你一瓶。”
“大膽,你當本官是什麼人,還不速速退下。”
“是是。”
無名站會李雪顏的身邊,李雪顏上前一步說道,“大人現在可以相信了?”
“既然里面有甘草的味道,為何不見甘草?”
“這還你不簡單,將甘草磨成粉末加進去就是了。”
無名一臉鄙視的說道,縣太爺惱怒了
“閉嘴,本官沒有問你。”
無名訕訕的閉了嘴,李雪顏問道,
“大人,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聞一聞石付?”
“你有什麼問題想要問我的?”
石付直接了當的說道,完全無視了堂上坐著的縣太爺,畢竟是自己拜把子的兄弟,縣太爺不好說什麼,“我問你,你與張榮的父親無冤無仇,為何要害他?”
石付知道自己逃不過去了,方子是自己開的,藥也是從自己的藥鋪買回去了,那粉末也是自己加的,雖然李雪顏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對于石付的醫術,李雪顏還是贊賞的,比起那些騙錢的庸醫來說算是好許多,這也是李雪顏為何沒有說出來的原因,“廢話不必多說,人就是我毒殺的,要殺要刮悉听尊便。”
看來石付打算犧牲自己一人保護幕後之人,李雪顏怎肯輕易放過他們,外面的百姓也沸騰了,沒想到救過自己的大夫竟然殺人了,許多人想想都有一些後怕,石付引起了眾怒,百姓們喊著要將他處死,縣太爺只得命人將他們全都趕出去然後關上門繼續審,可是百姓們依舊不依不饒,用力拍打著門板,在門外呼喊著。李雪顏眼帶探究的看著石付,石付抬起頭對上她那一雙深邃的眼楮,想要從里面探究些什麼,卻什麼都看不見,“大人,此事您怎麼看?”
李雪顏雖然嘴里喊得是縣太爺,但卻是看著石付說的,縣太爺有些猶豫,一方面是自己的靠山鮑員外,另一方面又是自己多年拜把子的好兄弟,自己夫人難產還是幸得他救得一命,縣太爺陷入兩難之中,石付知道他心中的衡量,“大人,草民知罪,不求能得到原諒。”
縣太爺明白石付話中的意思,李雪顏見兩人那般模樣,開口說道,“石大夫,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何要害張榮的父親?”
“那老頭子對我惡語相向,我看不順眼就毒殺了他,這個理由可以嗎?”
張榮氣氛的說道,
“你胡說,我父親為人老實忠厚,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好人,怎會對你惡語相向,定是你有見不得人的圖謀,才會害我父親性命。”
石付沒有跟張榮爭辯,反而看向了縣太爺,
“小人所說句句屬實。”
李雪顏並沒有糾纏于這個問題,而是悠悠的說道,“大人,這公堂之上可是還少了一人。”
“不都在這了,還少了誰?”
“大人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你此事是何意思?”
“鮑員外該來露個面才是吧。”
縣太爺一驚,她怎麼知道此事還與鮑員外有關?他故作淡定,“此事與鮑員外有何關系?”
“怎麼沒關系,前幾日鮑員外派人帶走張榮,將他毒打一頓扔在後院門口,敢問是何原因讓他下如此狠手?”
“你別東拉西扯的,一事歸一事,此事待案子結束之後再議。”
張榮不肯,大聲的說道,
“大人明鑒,鮑員外差人將小人環到鮑府,要小人將自家那幾畝田地給他,算是抵做前幾年借的糧食與利息,家父健在時那鮑員外便多次要求過,只是父親不肯,小人懷疑父親的死于鮑員外有關,還請大人為草民做主。”
“你的意思是讓本官派人將鮑員外緝拿來此,本官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的。”
李雪顏嘴角一扯,
“大人可派人將他請來,就說是旁听便可,要是與鮑員外無關,大人也沒什麼損失不是。”
“這……”
“既然張榮有疑慮,大人就該給張榮一個解釋,不是嗎?”
“好,本官就讓你心服口服,來人,去鮑府將鮑員外請來。”其實縣太爺根本不知道石付與鮑員外私底下有來往,所以對于石付幫鮑員外下毒之事並不清楚,而石付知道他與鮑員外有私交,以為鮑員外已經打點過來,沒想到就差那麼一句話,讓他們喪了命。那日鮑員外請縣太爺前去府上也只是為了平息毒打張榮一事,並沒有提到此事,所以縣太爺單純的認為張榮是為了鮑員外毒打他一事氣不過才會計較,所有人都各懷心思,明白的怕只有李雪顏等人了。鮑員外此時正在前廳用早膳,昨夜太疲憊,以至于這個點才起身,這跟新納的小妾正熱乎著,沒想到下人來報,縣衙來人了,鮑員外將小妾打發下去,理了理衣服,“讓他進來。”
“是。”
官兵恭恭敬敬的走進來,
“小人給鮑員外請安。”
“你家大人讓你前來所為何事?”
“大人如今正在審案,請您前去旁听。”
鮑員外疑惑,他審案子與自己有什麼關系,難不成與自己有關?
“他在審誰的案子?”
“張榮。”
鮑員外遲疑了許久,
“你先回去,本員外換身衣服就來。”
“是。”
那官兵轉身離去,鮑員外對著門口喊道,
“來人。”
鮑府的管家早就在門口候著了,听老爺叫自己,連忙走進屋子里,“快去備轎子,本老爺要去一趟衙門。”
“是,奴才在這就去。”
管家見自家老爺一臉的嚴肅,便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絲毫不敢怠慢,立馬朝著府門去而去,鮑員外回了自己的屋子,讓下人幫著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朝府門口走去,這幾日他總是心神不寧的,難不成今日要發生什麼大事?他想起了那日自己讓人毒打張榮一事,本以為張榮就此便死了,沒想到被一名多事的女子所救,他心中對李雪顏憎恨萬分,要不是她多管閑事,自己何須再花那麼多銀子與心力。憤憤的上了轎子,管家早就交代了轎夫要加快腳程,老爺去衙門是有急事,所以轎夫們都是卯足了勁的趕路,不一會兒,轎子便在衙門前停下了,奈何門口聚集著一層又一層的百姓,根本就不去,只好轉道去衙門後門,從後門進入公堂。
“鮑員外到。”
眾人齊齊朝門口看去,鮑員外大步走了進來,縣太爺走下位子,雙手作揖,“勞駕鮑員外走一趟,實在是情不得已,還請員外大人見諒。”
“無妨,我也是閑著無事,不必管我,縣太爺繼續審案就是。”
“是是,來人,快抬椅子上來。”
“遵命。”
一名官兵抬著一張椅子進來,
“放這放這。”
縣太爺指著自己旁邊的空檔位子,那名官兵將椅子搬過去放下,恭敬的退了下去,在原來的位子站好,“員外大人請坐。”
“多謝縣太爺。”
鮑員外一點也不客氣的坐下,李雪顏知道,能將他騙來已經很不容易了,人來了就是,坐著站著都無所謂,張榮到是有些氣憤,都是疑犯,為何他能坐著審問,真是不公。縣太爺又拍了一下驚堂木,對著李雪顏語氣不善的說道,“應你的要求將鮑員外請來了,你有何要說的?”
李雪顏朝鮑員外點頭示意算是打招呼了,鮑員外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名女子,一雙眼楮充滿智慧,精致的臉龐一看便知道沒有經歷過什麼風霜,身材玲瓏有致,氣質溫婉,舉手投足間無不透漏出大家風範,衣著雖然不起眼,但卻是上京城極好的布料,不是識貨的人怕是會錯把珍珠當魚目,鮑員外重新審度起李雪顏來,到底是哪路大羅神仙,竟然能將傷的那麼嚴重的張榮治好,這醫術比起皇宮里的御醫怕也不相上下,京城真是個臥虎藏龍的地方,一個弱女子會有如此大的本事,“你叫什麼名字?”
在這個朝代,問名字算不上什麼失禮,李雪顏也不躲藏,“小女子姓李名雪顏?”
“不知李姑娘家翁是?”
“家父乃是山村之人,無需一提。”
鮑員外哪會相信李雪顏說的話,只是人家不願多提,他也不好多問,“姑娘是京城人士吧?”
“員外慧眼,一眼就看出小女子出處了。”
“姑娘醫術師從何人?”
李雪顏無言,他這是來查戶口的嗎?
“師傅交代,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他老人家,所以民女不敢多說。”
“原來如此,就然不方便,本員外就不多問了。”
鮑員外大笑幾聲算是緩解尷尬,李雪顏才不管他是否丟臉,“鮑員外,可否由小女子問你幾個問題?”
“姑娘請問便是。”
“好,敢問鮑員外那日為何毒打張榮?”
“這……”
鮑員外沒想到李雪顏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留,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轉為了一臉的不高興,“他前些年問本員外借的糧食直到如今都未換上,那就該那他的田地來抵,難道不是嗎?”
“鮑員外既然身為員外,那對我朝的歷法該有些了解的,擅自用刑可是違反歷法的。”
鮑員外沒想到李雪顏竟然還懂歷法,倒是個不簡單的丫頭,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問題拋給了縣太爺,“大人,此事你如何看。”
“本官覺得……此事與本案無關,稍後再議。”
鮑員外滿意的點點頭,張榮不服,
“大人明鑒,此事怎會與本案無關,草民懷疑鮑員外就是為了圖謀我家那幾塊田地才會買通石付來毒害我父親的,結果父親被他們毒害,他又想來害我,幸得這位姑娘相救,否則草民如今已在黃泉路上了。”
“你胡說。”
鮑員外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指著張榮的鼻子說道,李雪顏冷笑的說道,“鮑員外既然說與自己無關,又為何如此大的反應?”
“哼,本員外為官清廉,豈容你等無名小卒壞了一世名聲。”名聲?要是將名聲還會干出如此見不得人的勾當來,“那鮑員外,請容小女子問你第二個問題。”
鮑員外冷哼一聲,李雪顏也不介意,繼續說道,“不知你與張榮的叔父是如何相識的?”
鮑員外不可置信的回過頭來,立馬收起吃驚的表情,一臉淡定的說道,“一派胡言,什麼張榮的叔父?本員外怎會認識。”
李雪顏點點頭,不認識?好,不認識也會認識的,“履良,將他帶上來。”
“是。”
履良從人群中提著張榮的叔父從圍牆飛身進來,嚇得張榮的叔父閉眼不敢看,此人一大早就將自己帶到此處,難不成自己的兄長昨夜托夢給他了?
“小姐。”
履良只是站在公堂外,並沒有踏進來,有些規矩他還是懂得,“大人,民女找來了證人,是否可傳喚他進來。”
“門外所站何人?報上名來。”
張榮的叔父下跪說道,
“草民**,見過縣太爺大人。”
“你可是為張榮作證的?”
“正是,草民乃是張榮的叔父。”
張建看了一眼站著的石付與坐在上面的鮑員外,果然是紙包不住火呀,千錯萬錯都怪自己被銀子蒙蔽了眼,做出此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來,石付並不知情,只是鮑員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雖不知道張榮的叔父長得是什麼模樣,但是一听名字便記起來了,正是自己前幾日派人去打听得來的消息,張榮的父親還有一名弟弟名叫張建,與張榮的父親有些不合,所以才讓人去找他,給了他一些銀子,去將玉材藥鋪的名字告知張榮,讓他帶著父親前去看病,一切明明都很順利的,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全盤計劃都被打亂了,這讓他氣的咬碎一口黃牙,“進來說話。”
“是。”
張建起身走進公堂里,履良知道沒自己什麼事了,運起輕功又飛了出去,李雪顏看著**,看來昨夜嚇破膽的人就是他呀,長得賊眉鼠眼的,倒不像是什麼好人,“叔父,父親托夢給了我,你這麼做,如何對得起父親多年來對你的照顧與疼愛。”
**也是老淚縱橫,直抽自己大嘴巴子,
“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父親,我不是一個好弟弟。”
李雪顏皺緊眉頭,如今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嚴肅的說道,“張建,將你所知道的如數說出來,要是有半點假話,你可對得起你那白白死去的兄長嗎?”
“是是。”
**一個勁的點頭,
“我說,我全都說,前幾日,小人在地里勞作,有一名管家模樣的人來找小人,詢問小人是不是張榮的叔父,我以為是兄長的故人,便回答是,他便給了我一包銀子,說是我兄長的舊友,听說他生病了,故來詢問看看,並說城里有個叫玉材藥鋪的,里面的大夫醫術好得很,只要我將這消息告訴張榮,這包銀子便歸我,小人當時被親自迷了心竅了,想都沒想便答應了,所以今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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