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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覺？”我的母親睡眼惺忪地從房間里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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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沒事。”我換上一張溫柔的笑臉，走到絢朵旁邊，把手輕松地放在她肩膀上。
“這個孩子還真是有趣，半夜起來上廁所，看到水壺就想給花澆點水，結果似乎澆的多了一點…是吧，絢朵。”
“嗯…”絢朵低著頭，“對不起，把水弄灑了。”
“哎呦呦，說什麼呢，絢朵。”母親一臉憐惜。“看著孩子，也是珍惜著這盆山茶花呢！”
“是啊，真是個好孩子。”我微微地笑著，“不過現在‘好孩子’是該乖乖回床上一覺睡到天亮的，你說呢？”
“是，我就去睡覺。”絢朵聲音很低、“晚安，奶奶…叔叔。”
“這孩子，也怪可憐的。被你笑姑姑在街上撿到，才安穩了幾年，又落得一個人兒。”看到絢朵回到房間，老太太開始唉聲嘆氣。
“沒關系的，我也知道您的心思，所以才想要讓她和我一起生活。”
“這倒是好，可你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小孩也不好過啊。”
“您就不必擔心了，我可是很喜歡小孩子的。況且絢朵又懂事，不會有什麼麻煩的。”
“是啊，你從小就喜歡小孩子，總是帶著一群小孩玩耍著…”老太太喋喋不休地說著些陳年舊事，我點頭迎合著。
我喜歡孩子麼？一個離了婚的三十幾歲男人。對不起，我說了謊。
那個孩子的眼神讓我想起了害蟲。害蟲的話只有親手掐死的才好。
我為什麼要提出收養她呢？
呵呵，鬼才知道原因。
母親篤信佛教，生性善良，對絢朵疼愛的不得了。原本因為白事而推遲至今的療養旅行，她想要帶絢朵同去。對此，我深感憂慮。
“您去休養就是為了放松身體，一路上還要照顧孩子，多麻煩啊，還是留在家里吧，我會帶她去玩的。”
“沒什麼麻煩的，有這孩子做個伴，老太太才不會太悶。”母親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奶奶，我不想去。”絢朵給母親的豆漿里面放了兩勺糖。“我想和叔叔呆在家里…讓他教我學習功課。”
絢朵的回答讓我有點意外，但轉念就想出了原由。什麼學習，是為了那盆山茶吧。
“好孫女！”母親摸著絢朵的頭發，“現在是假期，不用那麼努力。奶奶要去的是海邊，有很多小魚和貝殼哦。”
“我….真的不太想去。”絢朵還在矜持著。
“絢朵，你過來。”我向絢朵招手，她順從地到我面前。
“你陪奶奶去海邊玩吧！”我做了決定。
“可是我….”絢朵想要反駁。
“我說過了，好好的做個乖孩子，讓奶奶高興。”我伸出兩根手指動了動。“家里面的一切都由我打理，明白麼？”
絢朵默不作聲了幾秒鐘後，點了點頭。
母親很高興，把絢朵抱到膝上不住地喜歡。
“總感到你們之間有什麼小秘密呢？”母親說
“是啊，不能讓您知道的秘密。”我輕搖手中的茶杯，陳茶翻動著苦味。
母親興高采烈地帶著絢朵離開，我鎖好門，倒在客廳的躺椅上，斜眼看著半人高的那盆茶花。
茶花。
我和絢朵做了筆交易，她不在的日子我不會動這盆花的主意。同時，她會盡力討老人的歡心，一盆破花木與母親，似乎她才是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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