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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去坊市,已時隔好幾個月,秦川一路出去,心中感慨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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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人們眼中,盡是厭惡與嘲弄,之後轉變為畏懼與嫉妒,如今卻是敬畏與景仰,過去的廢物少爺已成為秦家家主。
緩步走在略顯嘈雜的大街上,經歷重大變故後,岩城已逐漸恢復元氣,秦川走走瞧瞧,不必擔心有人敢暗中刺殺,除非有高強修士親自動手,否則一般人絕對有來無回。
秦家武府的火爆開啟,吸引了岩城大半目光,新任家主秦川的消息自然傳遍開來,路上有人認出了秦川,在背後議論紛紛。
秦川一路來到岩城中央的坊市,在里面四處閑逛,許多攤主見他衣著富貴、氣度不凡,自然奮力吆喝叫賣,可惜並無寶傀所需的材料。
煉制九品寶傀,所需的主要材料,有火岩金、黑鐵木、妖獸獸筋、妖獸內丹,其中獸筋與內丹都得自那兩枚儲物戒指,黑鐵木倒有所耳聞,只是火岩金聞所未聞,好在《傀術秘典》中有詳細描述。
除了四大主材,還需要大量輔助材料,許多都很好找,其中有一兩種倒是少見,特別是熔煉火岩金所需的一種紫磷草,也是從未听聞。
根據秘典記載,火岩金看起來像是黑色的岩塊,尋常火焰難以熔煉,需要加入特殊材料引火,比如紫磷草所燃燒出的紫磷火,而不同的火焰所熔煉出來的效果,都大大不同。
由于低階寶傀通體基本以木材制作,需要在表面刷上一層火岩金的溶液,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極大程度增強寶傀的防御。
火岩金為皮,黑鐵木為體,妖獸內丹用來儲備力量,而妖獸獸筋則用來傳輸力量,也即是寶傀的動力來源。
這便是九品寶傀的大體構造,不過還有許多特殊部件,各種身體關節等等,都頗為麻煩,需要動用各種工具,去一一精心雕琢。
總體而言,九品寶傀相比于下等鐵尸,除了需要更多材料外,制造起來卻更加方便,並且威力更大,只不過不能成長。
一路上走走逛逛,倒是見到幾種材料,秦川兜里錢多,無論多少統統買了下來,即便自己用不完,以後留下來其他人也能用,走著走著,卻已來到萬藥堂。
坊市之中,萬藥堂應當是最熟悉的一處,怎麼說也進去過兩次,既然來了,秦川便決定去瞧瞧。
“咦,秦川,好久不見?不對,應當是秦家主,恭喜恭喜!”萬藥堂的伙計陳阿明當先過來打招呼。
陳阿明是自來熟的性子,並且有點神經大條,上次得知秦川身份後,反倒變得格外熱情,如今即便知曉秦川當上秦家家主,卻也一點不驚訝,仍舊如往常一般。
“我看你年紀也合適,正是學武的時候,怎麼不去秦家武府報名?”秦川點點頭,笑著問道。
“我也想去啊,不過頭幾天大家都去報名,店里招不到新的伙計,我自然留下來多幫幫忙。”陳阿明無奈地攤了攤手。
听聞此言,秦川心里很有成就感,畢竟秦家武府乃是自己提出,怎麼說也算是開創者,如今反響很大,將來得到的回報絕對極其可觀。
“秦公子可是來買藥,店里最近有點好東西,不如去後堂看看?”萬藥堂的老掌櫃笑呵呵地道,目光卻透著熱切光芒。
其實,對于這位老掌櫃,秦川第一次來時,便感覺有點問題,此人看自己的目光總是怪怪的,並且氣息平淡,似乎只是個常人,不過臉上的傷疤卻標示著年輕時的經歷。
此人目光雖怪,不過秦川並沒感到惡意,暗自思索一二,當即點頭答應,與老掌櫃來到後堂。
“老朽譚福,拜見少主!”老掌櫃神秘兮兮地關上門,突然跪拜下來。
“掌櫃的,快快請起!”秦川大吃一驚,趕緊將之扶起來,這什麼“少主”,听得很是莫名其妙。
“少主,當年主人與姑爺再三囑咐,讓我莫要提起他們往事,也不得與你見面,只盼你平安一生。”譚福臉上浮現些許哀傷。
“你是說,我父親與母親?”
听到此處,秦川神色陡然一變,頓時明白過來,他注意到譚福神色變化,接著又想到一些可能,臉色一陣發白。
“正是!我原本遵照他們的意願,一直在暗中關注,不過見得少主如此天資,已有資格得知一些真相。”譚福點點頭,臉上又悲又喜,神色頗為古怪。
“只是有資格麼?我想知道,他們究竟發生了何事?”秦川苦笑一下,心里已做好最壞的打算。
“主人曾經是玄****嫡傳弟子,而我則是她從老家帶出來的隨從,當年初次遇到姑爺,兩人便互生情愫、結為連理。”譚福眼中浮現追憶之色。
“後來呢?”秦川輕聲問了一句。
“後來,直到少主出世,終究被玄****察覺,主人與姑爺躲避兩年,未免秦家受到牽連,主人便自己回去受罰。”譚福繼續講道。
“娘親回去後,又發生了何事?”
秦川面無表情地問道,雙眼一陣失神,記憶中依稀有個模糊的影子,那時年紀太小,雖完全記不清,卻感覺極其溫暖,便如冬日里的暖陽,讓人極其懷念且向往。
“少主……唉!”
見得秦川那副模樣,譚福略一猶豫,最終重重一嘆,還是決定講出來,接著道︰“主人雖違背門規,不過終究是嫡傳弟子,有主人師尊求情,便只受到一些責罰,不過永遠也不可再出宗門一步。”
“從此,主人被禁足在宗門之中,听聞服侍的丫鬟所言,主人總是對著牆壁發呆,時常以淚洗面。為避免思念之苦,主人拼命修煉,此後幾年過去,直到……”
“直到父親離家,前去玄****?”秦川依舊面無表情,忽然打斷問道。
“沒錯,當年姑爺想盡許多辦法,才悄悄聯系到我,我不忍他們分別思念之苦,又偷偷將消息傳遞過去。卻不想……終究是害了他們……”譚福說到此處,已是熱淚盈眶。
听到最後一句,秦川腦中嗡的一響,渾身只覺遭受雷劈,心里像刀割般陣陣劇痛,雖已料到如此,可真正得知噩耗時,仍舊難以接受。
不知不覺間,淚水已迷蒙了雙眼,原本還想著日後去尋找父親母親的下落,卻不料已是天人兩隔,那兩道清晰與模糊的身影,永遠只存在于夢中。
“他們……是怎麼死的?”怔怔站立片刻,秦川沙啞著聲音問道。
“當年,主人得知消息後,便偷偷逃了出來,然而沒多久,事情敗露,主人師尊親自出手,將兩人就地處死。只恨我當時人微言輕,只是一介外門弟子,經主人苦苦求情,才只被廢除根基,趕出了玄****。”譚福聲音哽咽。
“玄****!玄****在哪?”秦川眼中淚水干涸,目光逐漸冰冷。
“少主,玄****勢大,可莫要沖動行事!”譚福壓下哀傷,趕緊勸說道。
“你告訴我這麼多,便是要我眼睜睜看著仇人繼續逍遙,卻不去報仇?”秦川大聲質問道,情緒激動。
“少主,我並非此意,若非見到少主如此天資,又為何會將事情原委講出?少主,玄****乃是一流宗門,背後其實有陰魔宗,那可是有仙人坐鎮的中洲巨頭!少主真想報仇,只需找到一人。”譚福趕緊解釋道。
“何人?”秦川又問。
“當年主人師尊見姑爺天資不錯,有意將姑爺收入宗門,可恨玄****少主從中阻撓。”
譚福想到過去一些事,痛恨不已,雙眼越來越紅,恨恨道︰“那人名叫葉明夷,天資並不出眾,奈何他父親乃是玄****門主,傾宗門之力搜集各種天材地寶,哪怕是頭豬也能堆起來。”
“十年前,葉明夷便已是神御境的修士,不過少爺短短一年之間,便已從明氣境修煉到脫胎境,假以時日定能將之超越,將來只要尋得機會誅殺此人,主人與姑爺的大仇,也算得報。”
“葉明夷、神御境……玄****、陰魔宗……”
秦川輕聲呢喃,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目光已滿是殺機,神御境之上便是真人,他在心底告訴自己,將來非但要誅殺葉明夷,還要覆滅玄****,甚至連陰魔宗也要斗上一斗。
“少主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今後行事不可沖動。我觀少主修為已是脫胎九重,正好有些東西,可祝你盡快提升修為,並能快速轉化靈力。”譚福小心叮囑,轉身從一個小匣子里,取出兩件事物。
其中一個長形玉盒,即便密封嚴實,也擋不住藥力不斷外溢,可見里面定是某種珍貴靈物,而另一件東西,則是一枚小瓷瓶,應當裝有某種丹藥。
“此乃一株千年玄參,少主每日服用一小片,最遲一月便可達到脫胎九重巔峰,再使用這枚化靈丹,也許年終之時,便可成為修士。”譚福神色略顯激動,似是自己得到了某種寶物。
“福伯,多謝!”秦川並沒拒絕,也沒多說,只是簡單一句感謝。
“好,好,好!也許,我等不到你手刃仇人的那一天了。”听得秦川稱呼,譚福欣喜不已,似乎人生已得到滿足。
“福伯放心,我定會摘下葉明夷頭顱,與你一起,去祭拜父親與母親。”秦川語氣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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