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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耀祖不慌不忙道︰“寧副院長，你要這樣想，病人來少一次，我們工作效率就高一半，省出來的時間用來看別的病人不一樣嗎？關鍵還是，大醫院都這麼干，病人就這麼多，如果我們看一次就能看好，一傳十十傳百病人不都來我們醫院了麼？你想想這問題，我估計不用多久就得給針灸科增加人員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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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副院長想了兩秒道︰“算你說的對，可你用了真材實料不漲價，我們完全沒有利潤啊。”
“外面滿大街都是黑診所，為什麼？是相關部門不作為？是那些醫生黑心沒人性？醫院的醫生又好多少？更黑對吧？我覺得這是大醫院的問題，因為大醫院都高價低效，如果我們醫院治療效果好，價格和外面的黑診所差別不大，黑診所就得關門大吉，黑醫生就得回家種紅薯。因為他們遠遠沒有我們專業，而病人大多數還願意相信大醫院，只是因為承受不起高價醫藥費才迫不得已選擇上黑診所，其實黑診所沒有錯，黑診所只是給付不起高價醫藥費的病人多一項選擇而已，誰他媽付得起高價醫藥費會去黑診所？所以是大醫院趕病人走的，怨不得黑診所。其實取締黑診所很簡單，就是大醫院不再高價，病人都上大醫院了，此消彼長、薄利多銷，還不得罪病人，不用被病人詛咒生孩子沒屁……眼，一舉多得，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寧副院長有點無語︰“算你說的有道理，但這樣完成不了任務無法和林副院長交代啊！”
“這事應該你去想，而不是我去想，如果非得我想，我只能說，等我們院打出名堂，什麼任務，翻一倍都沒有任何的問題，這應該在你的預計之中對吧？”黃耀祖給寧副院長遞了一根煙，幫寧副院長點燃，繼續道，“我再告訴你一個事情，但你不能說出去，否則這情就要弄糟糕。”
“你說。”
“我這昨天來了一個病人。”
“嗯，天天都來病人，咋啦？有什麼特別？”
“這病人是……楊茜茜。”
“啊？那個紅騙大江南北的楊茜茜？”
“對。”黃耀祖給自己也點燃一根煙，充份把寧副院長的胃口吊了起來，才緩緩道，“我應該能搞定她的病……”
“她啥病？”寧副院長一臉期盼黃耀祖趕緊說的模樣，和昨天的蕭蕭一模樣。
黃耀祖惡寒道︰“寧副院長，你這年紀不是還追星吧？”
“沒沒沒，我不是在听你說麼？”
“好吧，我和她達成一個協議，她下星期在湖寧籌備演唱會，幫我們打廣告，你看，到時候名人明星蜂擁而至，這不是比何老首長打招牌更有效果麼？”
寧副院長愣了有十秒︰“真的假的？你會干這事？”
黃耀祖道︰“看你說的，我既然是中院的人，得給中院謀利益吧？我這不是受到你的燻陶麼？何老首長不夠，我給你找個大明星，而且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你看著，績效方面沒有問題，但必須按我的方式來，怎麼樣？”
“行行行，沒問題，但你確定你已經和她達成協議？”
“我當然確定。”
“呵呵，那我沒有問題了！”寧副院長樂呵呵道，“剛剛那些話當我沒有說過。”
黃耀祖松了一口氣，他這是在忽悠寧副院長，學邪惡了，但對著寧副院長必須邪惡，不然怎麼給手下人爭取利益？當然，其實這不算真正意義的忽悠，是有可能的，就是比較理想化的可能而已！
“我跟你說說另外一件事，這個……”寧副院長吸了一口煙，吐出來才繼續道，“有個藥業公司找我們要推保健方面的藥，適合你們科，一個療程六百塊，不算貴，這事你要安好。”
黃耀祖想了想問︰“哪方面的保健？”
“風濕骨痛，各種炎。”
“我要先看一看成份，是真正的成份，不是說明書上面的成份。”這是必須的，市場上的保健品多數都能吃壞人，黃耀祖可不想那麼不負責，不然病人花錢買藥吃想著有效果，最終來個反效果，這多慘？
“我讓他們聯系你，這事你自己負責，他們開什麼條件，按規矩上交。”
“啥規矩？”
“用藥利益分配看總量提成，各個科平均分配，會有專人負責統計，很公平，你自己可以留底，方便核對。”
“這個我沒興趣知道，還是那句話，我要看成份，我不會亂給患者開藥，這是原則。”
“呵呵，剛來的都很有原則，有著有著所謂的原則就會煙消雲散。”寧副院長嘆了一口氣，“我過去也好像你這樣，但是，慢慢就被潛規則給打敗了，哎。”
“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會被打敗。”
寧副院長笑了笑︰“但願吧，我走了，楊茜茜的事你大可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嗯，好的，你慢走。”
寧副院長走了以後，黃耀祖靠在椅子里，心里嘆息，這醫院比想象中要黑暗得多啊，最終都要患者買單，還他媽號稱白衣天使，其實心比工業廢水都要黑。
雖然剛剛新來步到，但這兩天黃耀祖沒少上網翻閱相關資料，他知道寧副院長必定先來找他，談談這個忽悠患者購藥的事情，先打好基礎，否則他直接把醫藥公司的人趕跑怎麼辦？而醫藥公司的人，是必須找到醫生的，這是最重要的鏈條，搞定醫院領導，搞定藥劑科，沒用，如果醫生不開這個藥，能怎麼著？醫院領導不可能下命令讓醫生開，這樣不符合利益，更嚴重違規，這事情適宜心照不宣，所以醫藥公司必須搞定醫生，這個搞定的方式吧，很多，吃喝玩樂送錢送物送女人。
這樣經過層層抽剝後，藥去到病人手里能不貴嗎？病人怨聲載道，相關部門要查處，降價或者直接禁掉，沒用，換個藥名披上馬甲繼續橫行霸道，降價更加胡扯，醫生可以直接開第二只藥，貴的！所以最倒霉的是病人，看高價病的同時還冒著巨大危險。癥室大門上都貼著“謝絕醫藥代表”那是瞎扯做樣子的，該怎麼干還怎麼干，只是轉到暗里進行而已，反正患者都是被忽悠的，這是個無法避免的悲劇。
黃耀祖最大的宏願就是改變這個狀況，但其實這條路很難走，成功幾率很小，除非進藥監局，而且混到一把手，那樣就可以大刀闊虎的行動，否則就是扯淡。現在黃耀祖之所以心里嘆息，是因為剛剛寧副院長那番話，剛來都很有原則，有著有著所謂的原則就會煙消雲散。會這樣嗎？不知道，但無論如何黃耀祖不能同流合污，狼狽為奸，否則對不起爺爺！
上了一個廁所回來，經過治療室，黃耀祖走了進去，發現病人很多，所以幫忙看了起來，蕭蕭不在啊，只有四個人，真要加額，而且盡快。
忙了沒多久，黃耀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黃耀祖示意陳彬接手，他走開去接听︰“你好。”
“是黃醫生嗎？”對方是一個女人，聲音有點嗲。
黃耀祖道︰“嗯，有什麼事？”
“我是醫藥公司的林瑩，寧副院長讓我聯系你，晚上有空嗎？我在湖寧食府擺了一桌，帶上你們科的同事，我們邊吃邊談怎樣？”
黃耀祖道︰“不好意思，晚上不行，再看吧，我在忙。”
“好，你先忙，我們再聯系。”這個女人很識趣。
“再見！”
電話掛斷，黃耀祖繼續忙，直到楊茜茜到來，他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幫楊茜茜做針灸，整個過程都不忙和楊茜茜聊天，不過聊的都是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楊茜茜其實很好聊，性格一點都不傲慢，雖然整體上及不上凌夢雅，但是絕對不會差多少。當然，凌夢雅是天然的溫柔善良，楊茜茜是不是，無從得知，畢竟這些混娛樂圈的都是表演天才，百變魔星。
當天的療程做完，楊茜茜悄悄從後門遁走，黃耀祖收拾手尾活，忽然響起了敲門聲，他說了一聲請進，門立刻打開，一個穿職業裝的美女站在外面，哪一張熟識的臉，掛著很職業化的笑容。
這是李靖。
黃耀祖感覺驚訝，還以為凌夢瑩已經解雇了李靖，看情況並沒有，凌夢瑩搞什麼？難道自己懷疑錯了？那些證據都是錯的？整件事其實和李靖沒有關系？
黃耀祖思考的時候，李靖已經走了進來，臉上還是一樣的笑容︰“黃醫生，你辦公室和凌總的辦公室差不多大啊。”
黃耀祖道︰“但陳設不在一個檔次對吧？凌夢瑩的辦公室是商業王國的皇宮，我這是狗窩，請坐吧！”
“不坐了，我就是跑腿的，來給你送一份東西。”李靖把資料袋遞給黃耀祖，“凌總說你知道里面是什麼，讓你收到後給她回個電話。”
“好，謝謝你跑一趟。”
“這是我的工作，我走了，有緣再見。”
李靖走了以後，黃耀祖立刻給凌夢瑩回電話，剛接通凌夢瑩就搶著道︰“資料袋開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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