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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臨江樓就在月江旁,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而吸引著很多附庸風雅之士來邊飲酒邊欣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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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被酒家掌櫃隔來了幾個雅間,專門招待一些喜靜的貴客,當然費用也是不低。
謹王爺楚潯穿著普通的錦緞衣衫拾級而上,到三樓後就看到武安侯貼身的小廝陳棋站在一間雅間門口。
“王爺。”陳棋上前一步施禮。
“你家主子在里面?”楚潯挑眉問道。
“是的,王爺。”陳棋恭敬地道,然後替楚潯開了雅間的門。
楚潯走進雅間,就看靠窗的桌旁坐著身穿寶藍衣衫的宇文昱。
“這麼晚了,外面還能看清楚什麼?”楚潯笑著坐到了宇文昱對面的位置,然後也朝窗外瞥了一眼。
天色已經全黑下來,江邊燈光點點,倒是有幾艘船只和畫舫在江面上,畫舫里的琴箏之聲和歌伎的歌聲還能隱隱听到。
宇文昱收回視線,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為楚潯斟了一杯酒。
“怎麼了?以前晚上約你出來,可都是被你拒絕了,今日難得你倒約起我來?”楚潯打趣地望向宇文昱道。
突然,楚潯發現宇文昱的一側嘴角破了,因為方才宇文昱望著窗外,只能看到側臉,所以沒看到嘴邊的傷口。
“受傷了?”楚潯眉頭微皺,視線定在宇文昱的嘴角上。
宇文昱放下酒壺摸了摸還未結痂的傷口,輕觸時的刺痛令他不自覺的皺起一邊臉。
摸到傷口不禁就想起半個多時辰前,在家里與霍紫依發生的爭吵。
說是爭吵,倒不如是他被妻子給“嫌棄”了!
看著宇文昱苦笑的樣子,楚潯的眉頭微展,差不多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楚潯狀似無意地笑道︰“與弟妹吵架了?”
宇文昱也不答,只是喝著酒。
“昱弟,成大事者不宜兒女情長。你對霍氏的在乎有些過了。”楚潯轉著酒杯淡聲地道,“當初你听了我的建議納甦氏與田氏為妾,可到頭來卻是一個被休、一個被送到庵寺靜修!這樣看來,當初霍氏未嫁前妒悍不容人的傳聞也並非是華國公夫人的惡意誣蔑了。”
宇文昱微皺眉頭,抬頭看了一眼楚潯,“甦氏被休是因她品行不端、心腸歹毒!田氏是因身體不好、又整日惶惶恐恐,才由母親作主送到庵寺靜養。與紫依沒有關系!”
“那父皇賞給你的那些姬妾呢?”楚潯因宇文昱替霍紫依的辯解而發笑,“那些如花似玉的姬妾你卻是一個也沒享用,全都依著霍氏的喜好而送出府去了。昱弟,你是當局者迷,你被霍氏給迷∣惑住了!”
“……”宇文昱垂下眼簾,又給自己的杯子斟滿。
“我前幾日與你說過的話,你還是想一想吧。霍氏恐怕已經不是當初的華國公府嫡出小姐了!”楚潯放低聲音道,“霍氏在產子時就應該因難產而亡,可她現在卻還活著!這是儀姬唯一沒有印驗的預示!”
“十哥,你那個儀姬也不一定就真的是什麼神女的弟子。”宇文昱涼涼地道,“沒準是個裝神弄鬼的神婆也說不定!”
但宇文昱知道,霍湘儀的確是有異能的,這是霍紫依親口告訴他的!
楚潯嘆了口氣,站起身搖頭道︰“昱弟,你是當局者迷!若霍氏不是心機與手段皆上乘的女人,便是被妖物附了身!不然你和陸文秋怎麼都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啪!宇文昱手中的酒杯被捏個裂開,酒液迸飛到桌上,頓時雅間內酒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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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紫依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胸口憋著一股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宇文昱突然陰陽怪氣的態度讓霍紫依摸不著頭腦,也不知他听什麼人說了什麼話,整個人有些反常!
晚上回來就說什麼“你是不是還是原來的你”,令心虛的霍紫依發慌!
難道重生的事是被宇文昱知道了?
“蠢男人!現在過得好好的,干嘛糾結那些有的沒有的!”霍紫依揪著被子恨聲地道。
自己惱火的想不理宇文昱,結果被他拽回來強吻!氣憤之下她就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後來宇文昱就離開了,又听夏實說他出府去了!
哼!如果敢用這個借口在外面尋花問柳,她就一輩子不理他!
直至深夜,霍紫依有些疲累的快要睡著時,夏果走進來輕聲地說侯爺回府了,在中院書房睡下了。
“侯爺只是約了謹王爺去臨江樓坐了坐,王爺離開後侯爺就回來了。”夏果把陳雄從陳棋那得來的消息稟報給主子。
霍紫依一轉身,把後背朝外,賭氣地道︰“我管他去了哪里!熄燈!”
“……”夏果嘆了口氣,吹熄屋內的燭火,退了出去。
這一夜睡得不太好,第二天霍紫依的眼圈就黑了,用厚粉仔細掩蓋了一下才去給懷德公主請安。
“母親,今天是十五,兒媳想去田氏靜修的觀音寺上個香,順便探望一下田姨娘。”霍紫依道。
懷德公主捻著佛珠點點頭,“嗯,去吧。讓人把瑞哥兒送到我院里來即可。”
“謝母親。”霍紫依松了口氣,還真怕懷德公主不同意!
“啊,對了。”懷德公主想起什麼似地道,“阮氏當初雖是犯了錯,卻也因一時糊涂。現在她禁足已經數月,每日里吃齋念佛的悔過,我覺得也是該放她出來的時候了。”
狼會學著吃素嗎?不會!所以阮春曉也不會真的“悔過”!
“全憑母親作主。”霍紫依也不反駁懷德公主的話,因為她知道自己攔不住!
“那呆會子我就讓下人去桃院知會一聲。如今昱兒身邊只有你和阮氏兩個妻妾了,又是在這紛亂的時候,你們應該同心協力一起侍奉好昱兒,免去他的後顧之憂!”懷德公主語重心長地教誨道。
“是,兒媳知道了。放母親放心。”霍紫依垂著頭應道。
阮氏被解除禁足的事就這麼決定了,霍紫依從觀音寺回來就又能見到她了!這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收拾妥當,霍紫依帶著夏果和夏實乘著馬車去城外的觀音寺。
因這座觀音寺只初一、十五才開山門接待香客,所以香火並不是很旺盛。
霍紫依她們到達時,只有寥寥幾人在虔誠的上香拜佛。
進了山門,霍紫依先去大殿上了香,又捐了香油錢,卻是不急著見田姨娘去,而是在寺里各間殿房都拜上一拜。
在藥王殿跪拜之後,出殿門時一名年輕的姑娘走了過來。
“請問是武安侯夫人嗎?”那年輕的姑娘禮貌地問道。
“正是我家夫人,請問這位姑娘有什麼事?”夏實打量著那年輕的姑娘。
年輕姑娘確認了眼前的年輕貴婦是侯爺夫人後盈盈福身,“奴婢是田御史府上的丫頭,黃姨娘已經應約來了。”
說著,田府的婢女側開身子,不遠處一名穿著紫緞白花的婦人正望向這邊。
霍紫依朝那婦人微微頷首,婦人連忙向她福了一下身子。
“既然來了,就隨我一起去探望田姨娘吧。”霍紫依道。
田府婢女走回黃姨娘身旁低聲說了什麼,然後她們就跟隨著霍紫依主僕入庵寺後面走。
觀音寺里算上田氏,一共住著三位正在清修的婦人,另兩位年紀均較長,在寺內靜修也有四五年的時間了。靜修的庵堂與前面香客進香的殿房之間有一道牆一扇小門隔著,香客是不能進入的。
在寺內尼姑的帶領下,霍紫依與黃氏等人進了後院,在田氏靜修的屋前停下。
說是靜修,卻也不能真的只把田氏一個人扔在庵寺里,什麼事都自己動手去做,隨行的婢女冬瑩站在門口迎接了霍紫依她們。
“夫人。”冬瑩穿著和寺里尼姑一樣的灰色僧衣,頭上梳著髻卻無任何釵飾。“姨娘剛誦完經,正在恭候著您。”說著,她輕輕推開禪房的木門。
禪房內彌漫著檀香的味道,擺設也極其簡單,卻是整齊。
霍紫依和黃氏進了禪房後,就看到一名穿著深灰色僧衣、一頭青絲掩在僧帽之下的年輕女子正雙手合什的站在供著佛像的桌案前。
“姑……姑娘!”黃氏看清那名面容祥和、身軀縴瘦的女子正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田氏時,忍不住落淚地輕呼出聲!
田姨娘看到霍紫依身旁的黃氏時身子一震,听黃氏叫自己一聲“姑娘”,眼里也蘊上水光。
霍紫依揮揮手,帶著自己的丫頭和冬瑩、田府的婢女一起退出禪房,讓田氏母女單獨說話。
她不是不做善事,只是善行施予誰是有選擇的!
“敏玉?”一道疑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那可是敏玉?”
霍紫依聞聲轉頭看去,看到一名與田氏穿著差不多的老婦正一臉驚訝地望著自己。
“你……你不是敏玉?”那老婦看清霍紫依臉後搖搖頭,卻又不甘心似的走上前幾步,“你真的不是敏玉?”
霍紫依怔了怔,那老婦人她並不認識,可“敏玉”這個名字倒是挺熟悉的,在哪里听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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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晚八點左右。
不會吵得太厲害,嘻嘻,後面侯爺就又繃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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