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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李太醫為保命,決定道出實情時,耳邊卻傳來了富有磁性的男子聲音,“李太醫無須如此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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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端坐在龍椅中的宇文逸琨出言打斷了李太醫即將出口的言語。
頓了頓,只听得龍椅中的男子又道︰“依朕觀之,上官丞相乃年老體弱,一時之間急火攻心,致其昏厥。”略掃了一眼耳朵豎得溜直的李太醫後,宇文逸琨接著說道︰“朕所言可與李太醫診脈論斷一致否?”
“對對對,太對了,皇上聖明,皇上所言有如親臨診脈般準確無誤,皇上乃真神也!”許是覺得只是夸贊還是夠,李太醫便伸出大拇指比劃了起來。心中暗忖,既然皇上並未想戳穿上官丞相裝昏倒之事,那我也不必講出實情了。由此可見,皇上只是籍由此事試探一下自己是否對皇上是忠心無二罷了。
帝王畢竟是帝王,心思縝密,言語行事間,處處暗藏殺機,帝心難測莫過于此吧,換個角度想,能坐在那高位之上的人,又有幾個是心思簡單的呢?
宇文逸琨自是好笑,面前這幾人,一出戲接一出戲的演,真是一群老狐狸啊!借著朕給的坡便向下沖啊。看來李太醫這只老狐狸已完全領悟到朕的用意了,也罷,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朕的本意也是要放他們一馬,暫且饒過他們,若是全砍了,那他便無人可用了。
宇文逸琨與李太醫眸光對了下,微微頷首,意有所指的說道︰“李太醫辛苦了,退下吧,回去收拾好隨身之物,明日隨朕同行。”袍袖輕揮,示意其退下。
“謹遵聖意,老夫告退。”李太醫跪地叩拜後,躬身退出了御書房。
待李太醫退下後,御書中靜得落針可聞,四人各懷心思,皆不言語,空氣中盡是冷凝之氣。
靜了好半晌,宇文逸琨鷹眸轉向右下首,對上官丞相說道︰“上官愛卿,身子可覺得好些了?”
正在思索對策的上官丞相,驚得從太師椅中彈了起來,伏身跪地,道︰“多謝聖上掛心,方才老臣只是急火攻心,再已無大礙。”
“無礙便好,上官愛卿對于朕、對于神羽國,是絕對不可或缺的良相。籍此,上官愛卿更應時時刻刻,好好保重身子才是。換言之上官愛卿即使不為了朕,不為了神羽國,也要為了自己的子孫後代著想啊,不知朕講的對否?”言語間,宇文逸琨銳利的鷹眸掃了一眼靜立一旁的上官哲瀚。
上官丞相渾身一震,未等他出言回話,便听宇文逸琨又道︰“朕即刻修書一封,送往北凌國,朕要與北凌國聯姻,從此神羽國與北凌國締結萬世之好。”
未從驚魂中回過神的上官丞相,听聞此事,更是一頭霧水,訝然道︰“皇上?要與北凌國聯姻?”
神羽國與北凌國歷來只通商,不通婚。神羽國歷代皇帝從未提及與北凌國聯姻之事,新帝此番何為呢?
“對,不但要聯姻,而且朕要親自去北凌國求娶,明日起程。”面對上官丞相的驚訝之情,宇文逸琨並不以為然。
“皇上萬萬不可啊。”上官丞相與吳將軍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宇文逸琨眉頭緊蹙,不悅地反問道︰“有何不可?”
“皇上,臣素聞凌帝喜怒無常,他怎會答應與我神羽國聯姻,締結萬世之好呢?望皇上三思!三思啊!”上官丞相不無擔憂地勸諫道。
“老臣也覺得上官丞相此話甚是在理,北凌國邊境常年駐守著幾十萬大軍,對我神羽國虎視眈眈由來已久,皇上此番親身前去,若是被凌帝軟禁做了人質,必會陷我神羽國的江山社稷于危難之中。”吳將軍常年駐守在邊關,對北凌國的軍事情況了若指掌,對于當今聖上親自前往北凌的事情,並不看好。
宇文逸琨頓感怒氣上沖,下一刻便會爆發似的,遂不耐地擺手道︰“朕意已決,吳將軍,上前听封。”
吳將軍見苦勸無果,反惹天子震怒,便不再多言,遂上前一步拱手道︰“臣在。”
宇文逸琨肅然道︰“即刻起,加封吳建輝將軍為神羽國鎮國侯,賞黃金萬兩,良田千頃。”
“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吳將軍雙膝跪地叩了三個響頭。
隨後,宇文逸琨眸光轉向右下首的上官丞相處,“上官丞相,上前听封。”
上官丞相正了正官帽,拂了指官服上的褶皺,雙膝向前挪動了一步,惶然應道︰“臣在。”
“即刻起,加封上官世宏丞相為安國侯,賞黃金萬兩,良田千頃。”宇文逸琨說道。
“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上官丞相伏地叩了三個響頭。心中暗驚,自己非但沒有被誅滅九族,反倒加官進爵了?這是個什麼道理?難道皇上念在我對他忠心耿耿的份上,既往不咎了?他心里兀自不安地翻騰著。
“朕離開這段時日里,朝中事務,朕會全權交給康寧太後掌管。希上官愛卿盡心竭力輔佐日常政務。”頓了頓,宇文逸琨又道︰“吳愛卿,即刻起朕命你領兵百萬,鎮守帝都。任何人若有圖謀不詭之行徑,賜吳愛卿先斬後奏之權。”
“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上官丞相與吳將軍同時跪地叩拜應道。
宇文逸琨接下來的話,令上官丞相與吳將軍二人同時翻然醒悟,原來皇上這樣做,只是為了駕馭他們這些做臣子的權謀之術,令他們永無二心,義無反顧地將老命交到皇上手中。
“上官愛卿,朕聞得上官哲瀚博覽群書,詩畫更是大成。朕此去北凌國聯姻之事,他定能助朕一臂之力,讓他隨朕同行吧。另,吳愛卿之三子,吳煜城年紀輕輕便已是武藝超凡,謀略過人,此次也隨朕同行吧。不知兩位愛卿意下如何?”
吳將軍簡短有力的回道︰“臣無異議。”吳煜城是他眾多兒子中最為出類拔萃的,大有繼承他衣缽之勢。能保皇上的安危,自是義不容辭。
“犬子有幸隨皇上一同前往,那是他幾世修來的福分,老臣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上官丞相不愧是文官,將兒子賣了,還要夸贊一番買主。
二人心道︰帝王之謀,真乃高深莫測啊!將他們的愛子拘在身側,那他們這些做父親的,還不老老實實地為皇上守家護地,哪敢有任何異心?聖上年紀輕輕,心思就如此的縝密,不得不讓他們這些老家為甘拜下風。
“好,即然都清楚了各自的職責所在,那朕也可放心離去了,都退下吧。”見事已交待清楚,宇文逸琨揮退眾人。
“臣告退。”
“臣告退。”
“草民告退。”
三人躬身行禮,退出了御書房。
來到御書房外,上官丞相與吳將軍對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互相拱手道別,各自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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