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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四年
二月初,西配院
四阿哥要上早朝,天還沒亮便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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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氏伺候著四阿哥收拾停當,一路送到門口,“妾身恭送貝勒爺,貝勒爺好走。”
“恩,你好好歇著吧,”四阿哥應了一聲,回身出了屋子。
“恭喜小主,賀喜小主,”目送著四阿哥走遠,凌兮連忙領著奴才們行禮討賞。
“行啦,都起來吧,一會兒自個去采兮那兒領賞”年氏唇邊帶著笑,水潤的神色倒比冬末的半月還要清亮。
凌兮揮退了其他奴才,跟著年氏回了臥房,“小主,今兒早上用碗牛骨湯吧?奴婢讓廚房去準備。”
“一大早干嘛吃那麼油的東西啊?”年氏坐到鏡前,理了理鬢邊。
凌兮彎了彎唇角,語氣里帶了一絲諧謔,“奴婢看小主眉梢都漾著笑意,甜的好似吃了蜜糖。這俗話說得好,蜜里調油,才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年氏面上一紅,拿起一旁的琴譜拍了凌兮一下,“就你嘴壞,還敢笑話主子。”
“奴婢知錯,”凌兮接過琴譜,笑吟吟地一俯身,上前為年氏梳頭,“小主不知道,昨兒個咱們進府後,奴婢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生怕您和貝勒爺不投契。昨晚听了您彈琴,今早又見到您的笑模樣,奴婢這顆心才算塵埃落定了。”
年氏抿了抿唇,看了看鏡中模糊的人影,輕舒了口氣,“早前,都是從父親和哥哥嘴里听說四阿哥怎樣怎樣。雖說,我相信父親不會害我,但心里總是害怕的。尋常富貴人家的內宅都是一團亂麻,更何況是皇族內院,滿漢姻親。但是,昨兒個我見到他,突然就放下心了。和他在窗下談話,給他彈琴,他的學識、涵養、胸懷都讓我敬佩,君子如玉、虛弱懷古,我總算知道父親為什麼那樣死心塌地的跟著四阿哥了。”
凌兮眨眨眼楮,輕理著年氏的一頭青絲,放低了聲音道,“小主能與貝勒爺兩情相悅就是最好的了,奴婢見貝勒爺對小主也是頗為滿意的。現下,就希望二少爺那邊別再出什麼岔子了。”
年氏**了**頭,長嘆了口氣。
“小主,”侍女蘭兮掀開簾子,“奴婢把這件甦繡的石榴色斗篷找出來了,您今兒個梳上發髻,得穿鮮艷些才好。”
年氏偏頭看了看,斂了斂眉目道,“不好,換那件雪青色的吧,頭飾也不要金玉寶石的,用翡翠素銀就行了。”
凌兮與蘭兮對看了兩眼,躬下身子道,“小主不想太過張揚也對,但怎麼說是第一天見福晉,總得穿的正式些以示尊重啊。”
“不在這個理兒,”年氏搖了搖頭,“我穿著素淨與張不張揚沒關系,只不過府里才沒了個孩子,還是四爺唯一的嫡長子,就算過了年關,也得表表心意才是。”
“小主說的也對,”凌兮直起身子,看了看蘭兮道,“我听說福晉自打失了孩子就一直病著呢,還是換那件雪青色的吧。頭飾就用那對百合花簪,再墜一只珍珠串的步搖。這樣既素淨,又不失體面。”
“就照你說的做,”年氏彎了彎唇角,蘭兮領命而下。
李氏院里,喜兒遣走報信兒的嬤嬤,轉頭進屋道,“小主,年側福晉往福晉院里去了,說是穿著打扮很樸素,身邊就兩個侍女跟著。”
李氏坐在榻子上,一手輕扶額鬢,喜兒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小主要不要也過去看看啊?”
李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福晉年關後也不願見人,後院的事兒都不怎麼管了,我才不去踫那個釘子呢。那個年氏家境倒還不錯,父兄跟四爺也親近,我只是擔心……”
“小主別擔心,”喜兒往前湊了湊,“咱們院里進了多少個格格了,哪個也沒見貝勒爺動心。那鈕祜祿氏還是上三旗大姓呢,最後還不是得扒著丫頭出身的武格格。”
李氏瞥了喜兒一眼,聲音沉落,“你不懂,這個年氏可是趕上好時候了。府里唯一的阿哥沒了,前院的甦——貝勒爺可能是真的想要個孩子了……”
“貝勒爺想要孩子,”喜兒撓撓後腦勺,“小主也可以生啊,四阿哥平常來西配院,不是在武格格那兒,就是在咱們這兒。更何況小主是早進府,又被封側福晉,還有二格格,比起年氏是分毫不差的。”
李氏看了看喜兒,緊蹙的眉頭還是沒有絲毫放松。
福晉院里,詩瑤領著年氏進了內廳。福晉蓋著毯子靠在榻上,手上一串檀木佛珠微微發亮。
年氏上前了一小步,俯下身子行了全禮道,“妾身年氏慕筠給福晉請安,恭祝福晉貴體安康,福澤永隨。”
福晉看了年氏一眼,輕咳了一聲道,“起來吧,我身子不好,勞你在內室行禮了。”
年氏起身,輕輕低了低頭,“福晉得好好保養身子才是啊,妾身剛才進來,見侍女們端下的飯菜都沒動幾口。”
福晉略略笑了一聲,“你倒是個心細的,我沒胃口,硬吃下去也是傷胃。”
“福晉辛苦了,”年氏垂首道,“妾身不才,希望能替福晉分擔些瑣事,只要福晉好好休息。否則,這偌大的院子里也太過清冷了。”
“你很懂事,”福晉輕挑眉梢,“我近來纏綿病榻,沒有心思管理雜事。府上的事兒都是李側福晉在看著,你也是帶著位分進府的,以後就和她互相幫襯吧。”
“是,”年氏福了福身,“福晉臉色不好,妾身就不多打擾了。”
福晉**了**頭,年氏行禮告退。
詩瑤將年氏送出屋門,轉回身道,“主子,這年側福晉行事周全,言語也謹慎,怕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隨她吧,”福晉向後靠了靠,輕闔上雙眼,“左不過是些爭風吃醋,爭權奪利的糟心事兒。四阿哥的心思不在後院,她們怎麼鬧騰也翻不過天去。”
凌兮、蘭兮伴著年氏回西配院,剛過轉口,就听見有女孩子的嬉笑聲。
“是誰在那兒?”年氏蹙著眉頭,走到大柳樹旁。
幾個丫鬟一驚,慌忙俯身道,“奴婢見過側福晉。”
凌兮上前看了看,轉頭對年氏道,“小主,看著是哪個院子里粗實的丫頭。”
年氏抬頭看了看日頭,沉下聲音道,“這個時辰正是清掃的時候,你們幾個沒有活計嗎?”
為首的丫頭年齡略大些,左右看了看道,“回側福晉,院里人少,用打掃的地方也不多,所以……”
年氏沉了臉色,盯著那幾個丫頭道,“偷懶耍滑,隨意嬉笑,還滿嘴道理,都給去管事那兒領罰!再讓我發現有做事不盡心的,連帶家人一塊兒趕出府去!”
“側福晉恕罪,”
“奴婢們不敢了,”
幾個丫頭慌里慌張地跪下,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年氏瞥了她們一眼,面色嚴厲,扶著凌兮的手轉身走了。
京郊大糧莊
小英子圍著個面盆,一身的面粉活像個雪人,比他好不到哪兒去的甦大公公正奮力地將一堆面粉揉成面團。
莊頭崔盛領著兩個小廝,滿臉苦相地站在一旁,時不時地上前兩步道,“甦公公,您想做什麼,奴才們幫您做。您不愛吃,莊子里有手藝好的。”
“不用,”甦偉用袖子蹭蹭鼻子,臉上又留了道白印兒,“我就是想自己做,我以前會做的。”
“那,這是——”崔盛看著那坨半散不散的面團,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
小英子扁了扁眼,拉長著音調道,“我師父想做菜包子,我們自己上山挖的野菜。”
“哎喲,我的祖宗,”崔盛一把沒站住,跪到了地上,“府里來人三番五次地說不能虧待您,這好吃的、好用的都堆成山了,您怎麼還要做菜包子呢,還是野菜的。這要京里來人知道了,奴才這腦袋就保不住了。”
“沒那麼嚴重,”甦偉撇撇嘴,抓起塊面團一摔,揚起了一陣煙霧,“我是自己想吃的,貝勒爺不會怪罪你的。再說,我都出府了,也該體驗一下平民的生活,憶苦思甜嘛。”
崔盛征愣在原地,這位甦公公的思維太奇怪,他有些跟不上,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李公公,小英子撲了撲臉上的面粉,好心地解釋道,“就是吃飽了撐的,太閑了!”
內務府
皇上南巡在即,為皇子建府的差事還在繼續。四阿哥這兒雖說一波三折的,進度倒還不慢。
下朝後,直郡王、八貝勒陸續到了內務府,正好跟對賬的四阿哥踫個正著。
“四哥真是勤謹,”胤 拱了拱手道,“弟弟憊懶,腦子也不中用,進度總是一拖再拖。”
直郡王看了胤 一眼,又與四阿哥四目相對,倒是沒有開口。馬廉失蹤,胤 肯定知道了良鄉莊子的事兒,只是一層窗戶紙還沒有捅破,若說他全然不心虛,是不可能的。
“八弟太過謙虛了,”四阿哥瞥了直郡王一眼,也沒有行禮問好,只是又垂頭翻著賬本道,“四哥才是憊懶犯蠢的那一個,日日對賬,還是錯漏頻出。倒不如八弟你,和大哥一樣,省心操持,這凌普的貪反倒沒落到你們頭上。”
胤 身子略微一緊,面上倒沒有任何變化,抿了抿唇道,“不過是弟弟運氣好,抑或是太過馬虎,有錯漏尚未得知,若是真查起來,怕是要貽笑大方的。”
四阿哥冷笑一聲,沒再說話。胤 走到一旁,手腳發涼。
直郡王坐在堂中,將一切看在眼里,盯著八阿哥的眼神陰寒的像是啐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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