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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出于藍勝于藍!這個比喻自然是不貼切的,卻極自然的擠進了吳啟輝的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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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自然是青色的,只是青窯出品的這碗,特別之處在于其後添加的釉上彩。如此一來,大概看去,兩只碗是極其相似的,可是仔細看時,卻是大不相同。
若是沒有青窯的出品做對比,去錦齋的雲龍碗繪制得生動飄逸,可算首屈一指了。
可是有了對比,便有了差距。
青窯出品的雲龍碗畫工絕不遜色,而色料上則高明許多,其上所繪圖案看起來玲瓏有致,雲龍紋層次分明,那龍仿佛要破雲而出,直沖雲霄。別說懂行的行家,便是一般人也能看出絕非凡品。
按照梅清的吩咐,吳啟輝將挑出來的兩件青窯瓷器用去錦齋的原裝錦盒裝了,帶上吳啟健充作隨從,再次往去錦齋而來。
門口的小伙計自是訓練過,見了吳啟輝便知是有過交易的客人,躬身行禮,招呼道︰“吳先生請了!”說著打起了門簾。只是瞥見隨行的吳啟健手中捧著的錦盒,不免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
這兩個錦盒做工精美,乃是訂制的去錦齋專用盒子,故此一眼便認得出。
可是,這賣出門的瓷器,又拿回來做什麼?
去錦齋打開門做生意也有幾年了,這樣的情形可還是頭一遭呢。既使客人手頭不便,也從來沒有來退錢的。光顧去錦齋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之人,極要面子的,就算後悔了,送去當鋪也不會拿回來。
至于東西有問題要退貨,那更是絕無可能之事。每件東西都售價不菲極其可觀,來買東西的人自是看清楚了才買走。再說擺出來的瓷器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據說對不滿意的成品,東家連折價出售這樣的例行處理都不肯,必定要讓人砸成渣子埋掉。
小伙計心里好奇。嘴上卻是不敢問。而鋪面里頭的丁二掌櫃,卻是不能不問了。
迎上來寒暄了幾句。丁掌櫃便指了指那兩個盒問道︰“吳先生此來……?”
吳啟輝笑了笑,道︰“丁掌櫃請了,實在不好意思,最近手頭有點兒緊。這兩件瓷器,可否借貴鋪寄賣一下?”說著示意吳啟健將錦盒打開。
這個說法倒是新鮮。不說退貨,也不提退錢,說是寄賣!
丁掌櫃心里冷笑了一聲,你當去錦齋是什麼地方?臉上還維持著笑容。道︰“說起來吳先生和小店乃是首次交易,都是小可沒說明白,我們這里實在是不能寄賣的。”
吳啟輝四下打量一下,擺放瓷器的高幾還有兩三個空位,想來是賣出之後還沒來得及補上,果然是寧缺毋濫。便指了指那幾個空位,笑道︰“從前不做,如今可以考慮做,這不是有空位嘛。”
丁掌櫃變了臉色,去錦齋的主顧都是極體面的雅客。即便是大家子派過來的管事,也都是由頭臉的人物。這位吳先生,上次便匆匆買了東西去。一時也不知其底細。如今又拿回來要寄賣,臉皮也算夠厚。
將聲音放冷了兩分,丁掌櫃堅持道︰“本店確實是不做寄賣的,這個小可實在做不得主。”說是做不得主,其實就是做主讓你走人的意思。
吳啟輝臉上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更,好像根本就沒听見丁掌櫃的話似的,只管自顧繼續說道︰“我看可以就擺在那兩個位置。”說著用手點了兩個地方,正是之前買去的兩件瓷器擺放之地,只是此時已另行擺放了一件玉壺春、一件梅瓶。
接著又道︰“丁掌櫃的放心。寄賣的規矩自然要守的,貴鋪可以收兩成的費用。”
丁掌櫃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這人也太不懂事了,別說根本沒同意。即便同意了,你竟然還要指手畫腳說東道西不成?總算他在商多年,惡語傷人之事還是做不出的,只淡淡指了指門口,直接下了逐客令,道︰“吳先生請了,此事不必再談。”
吳啟輝學著丁掌櫃的手勢,卻是指了指已經打開的兩個錦盒,道︰“丁掌櫃再權衡權衡,不妨好好看看,實實在在是好東西,寄賣此處絕不會影響貴鋪的招牌。”
丁掌櫃用余光瞄了一眼,心想本來就是我們去錦齋的東西,自然不會砸招牌,這個還用你說!只是沒有這樣拿回來重賣的道理而已。依舊搖頭道︰“多謝吳先生抬愛,小店實在沒有這個規矩。”說著再次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請”的方向自然是大門了。
吳啟輝滿面遺憾之色,搖頭道︰“有眼不識金瓖玉!如此便算了,我另去找別家就是。兩成的費用還怕沒地方招攬!”
丁掌櫃听了這話倒是警覺起來。這瓷器行當門道極多,古瓷新瓷仿瓷,多有不同,去錦齋名聲在外,也曾有仿制的。難不成這人是個騙子?先裝模作樣買兩件去錦齋的真品,明知不能寄賣還是過來搞點動靜,然後將仿品拿去別家當真品寄賣亦未可知。
想到此節,丁掌櫃又盯了兩眼錦盒里的瓷器,忽地覺得似乎果然與原來的不同。因鋪子里的東西質量精、數量少、價格高,故此走貨並不快,多有放上個把月也未成交的。丁掌櫃日日在鋪子里把玩,每一件都是熟悉得很。
他立時在心中認定了自己的想法,猛喝了一聲︰“慢著!”卻是沖著正要將錦盒合上的吳啟健說的。
丁掌櫃走上兩步,冷笑道︰“這兩件根本不是我們去錦齋的東西!你個混賬東西,竟敢騙到去錦齋頭上!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們東家可是官家出身,是能隨便欺負的麼?!”
“士”和“商”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有官員背景的鋪子自然要硬氣很多。
吳啟輝瞪大眼楮,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笑道︰“我什麼時候說這是你們去錦齋的東西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拿你們自己的東西到你們這里來賣呢?”
這麼說來,不可理喻的還是咱了?!丁掌櫃心中火起,怒道;“咱們外頭說話去!”這屋子里全是瓷器,當真動起手來可不是好玩兒的。
吳啟輝不搭理他,轉身沖吳啟健道︰“包好,咱們走。好東西自然有人識貨!”
見他們一副果然要走的樣子,再說那兩件瓷器實在和自家的東西相像,丁掌櫃如何肯讓仿品流到外頭去,向旁邊的伙計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去外頭攔著,自己則入內去找大掌櫃。
吳啟輝不慌不忙等吳啟健將錦盒收拾停當,又裝模做樣檢查了一番,口中故意對吳啟健道︰“這等貴重東西,一定要好生包好,打爛了一點兒,賣了你都不夠賠的!”
“呵呵,”背後忽然傳來一名老者的聲音,渾厚低沉。
吳啟輝回身看時,只見一名老者,穿著醬色團花長袍,通身無任何飾物,連頭上用的都是木簪,面容十分和氣,想來應該是去錦齋的大掌櫃了。自己也不忙說話,只拱了拱手。
那老者也拱手還禮,笑道︰“老夫丁進德,先頭招呼吳先生的是我佷兒。”
去錦齋的東家乃是原門下省的給事中陳謙奇,確實是有點來頭,但鋪子卻是由丁家打理。這個吳啟輝早已打听明白。
陳謙奇和丁家的關系其實就像陳姑娘和吳家的關系。
陳謙奇自幼愛書畫,少年即有文采斐然畫風細膩之名,而且家中姬妾甚多,有二十多位,是有名的風流才子。不到二十歲就高中榜眼,風頭極盛。只是之後仕途平平,在門下省多年,爭奪門下侍郎的位置不成,心灰之下又逢丁憂,索性急流勇退,潛心陶瓷之道。
只是陳謙奇自己當然做不出瓷器來,便找了丁家合作。
丁家也是陶瓷大家,在京城一帶甚有名望,尤以彩瓷見長,以燒制紅釉、 釉、青釉、彩繪器物為主。再就是以經營之道聞名,丁家的掌櫃,內通陶瓷,外通世故,兼且精明過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丁老掌櫃听了丁小掌櫃的說法,心中卻覺得有些奇怪。
丁進德今年五十三了,從小跟著父親混跡瓷廠,十四歲進了家族的鋪子學生意,從小伙計做起,不到三十歲便做到了獨擋一面的大掌櫃,經驗不可謂不豐富了。
只是今日之事透著蹊蹺,若說此人是騙子,他能騙了什麼去?之前可是真金白銀花了差不多一千兩銀子買了兩件東西去,難道假貨還能賣出比真貨高的價不成?
再說,肯花高價買瓷器擺件的,都不是一般人家,眼光毒辣得很,一般的貨色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而做得出好貨色的,又何必仿制?所以去錦齋開鋪幾年來,雖說也有冒牌的,都是以次充好,偷偷摸摸做些橋段,低價賣給一些小康之家而已。像今日吳先生這樣的,實乃前所未見。
可若說此人不是騙子,那麼到底意欲何為?看起來也是個體面人,既使手緊,也不至于就跑來胡鬧吧。
丁掌櫃轉念之間已思謀了許多,臉上不露聲色,只管招呼吳啟輝到里頭詳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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