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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景別墅的燈光還亮著，現在還早，西敏她們應該還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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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巴、赫在別墅前停了下來，何凌霄難得地下車到副駕駛座，給她開了門。
雲歌努了努嘴，當然不會認為這待遇是白受的。
反正他們肯定有目的，至于是賣她去印尼還是把她給解剖了黑市賣了她器官，那就有待考究了。
西敏果然在家，听到熟悉的引擎聲，就迅速開了門檳。
這不過是雲歌剛下車的時間，西敏已經站在門口了，“少爺——”
西敏的笑臉在看到雲歌之後，僵了僵，補了後半句話，“回來了啊。”
雲歌的手是放在何凌霄的手心里的，就像尊貴的公主下地一樣，還要人扶著，這場景對西敏來說太刺眼，很難受壑。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喜歡靖雲歌。
不就是投胎投得好嗎？
少爺根本就不喜歡她，為什麼她還是能成為少夫人？
“西敏姐姐，”雲歌看到她，臉上也是看不出真假的笑容，“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回來啊，看到我就那麼不開心。”
雲歌笑眯了眼，忽然覺得西敏殷勤得就像古時候少爺身邊那些會爬床的丫鬟，特別像！
西敏對何凌霄的那點心思，是個女人都能看出來，應該說，海景別墅里的女佣對何凌霄都有那麼點心思，搞不好那就是能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就算是不可能，還不讓人有點念想了？
不過她猜，何凌霄一定不知道她們的心思。
“少爺親自接你回來的，誰敢？”
就算是何凌霄在，西敏對她也不會表現出很尊敬的意思，這是他默許的，她們沒必要巴結著她。
所以就算是在何凌霄面前，西敏也沒給雲歌什麼好臉色，跟雲歌說完了之後轉向何凌霄又是另一幅口氣，“少爺，晚飯已經好了，要再熱一熱嗎？”
“不用了，做自己的事去吧。”
何凌霄這麼說，另一層意思就是，不用你了，你走開吧。
西敏怔了怔，就回頭進去了，知道何凌霄的意思，把別墅里的女佣都給清走了。
雲歌進去，剛坐下果然就看到何凌霄進廚房了。
何家今天中邪了麼……
好端端地何凌霄會給自己做東西吃？
按理說，何凌霄這個在何家做慣了老大的大少爺來說，應該沒有人能讓他乖乖听話吧？
他佔著老爺子疼他寵他，一直都是無法無天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要是發起脾氣來，連謝可怡的話都不會听，這次怎麼會這麼听他母親的？
謝可怡讓他給自己做東西吃，他就乖乖給自己做東西吃，這不對吧？
雲歌習慣了何凌霄一直對自己不好，突然要變身居家男人，真的就差拿放大鏡好好看他身上是不是被下了什麼蠱了。
何凌霄從廚房里出來，雲歌問，“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會廚藝？一直都是西敏伺候你的。”
何凌霄就應該是和自己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才對。
何凌霄出來就是為了拿擱在客廳里的食譜，拿起來揚了揚對她說︰“有個詞叫現學現賣。”
是嗎？
雲歌不是不聰明，她學東西也很快，但她一直覺得自己跟廚房有仇，就算是學也學不來的。
她倒要看看，何凌霄所謂的現學現賣，能賣成什麼樣！
何凌霄脫下西裝外套，露出內里精壯的身材，還把襯衫的袖口挽了上去，真的要大干一場的樣子。
他的膚色沒有刻意去曬過，也是和白澤差不多的健康麥色，閑了也有去健身，身材這方面還真的是一直很自信。
雲歌坐在餐桌前，百無聊賴地撐著自己的下巴，像個憧憬幸福的小女孩似的，巴巴地瞧著廚房里正在忙碌的背影。
食譜靠在一邊的牆上，他時不時地瞄一眼，然後回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步驟，這麼乍一看，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個廚藝精湛的居家好男人了。
何凌霄有著好幾面，面對什麼人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這麼一瞧，何凌霄認真專注地在做一件事的時候，看起來還是挺人模人樣的。
如果他不是那麼討厭自己，她不覺得和他相處下去是什麼壞事。
只是，靖林夕會是他們之間永遠也拔不去的一根刺。
有時候雲歌也會想，如果小時候自己不是那麼難以接近，在靖林夕出現之前就和他成為兩小無猜的關系，他們兩個的關系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惡劣、難以縫合了吧？
終究是“如果”，十幾年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再說如果其實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不一會兒，香味已經撲鼻而來，何凌霄單手端著做好的意大利面出來，擺在她面前，“我就在這看著，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消受得了！”
雲歌望著眼前那還算色香俱全的面，暫時沒接他茬。
味怎麼樣，那就只有試試了，不過看樣子應該不會太差才是。
果然，吃了一口雲歌就點頭說︰“不像是第一次做，挺好吃的。”
“……”難不成他還要謝謝她的夸獎？
雲歌不算挑剔，就第一次來講，能做到這地步，她真的是很滿意。
所以……何凌霄其實還是挺有成為居家好男人的潛質的？
還真不知道原來他還是支潛力股呢！
雲歌一邊吃著，一邊笑說，“有生之年能吃到何三少爺紆尊降貴親手做的面，我死而無憾了。”
“滾！”他就不吃靖雲歌這一套！
她還真是不客氣，好像自己為她下廚本身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似的！
雲歌不理他，吃了一半才問他說︰“說真的，你們到底有什麼陰謀？你們給我買了巨額保險，這里頭有毒？”
雲歌奇怪地端起盤子瞧了瞧，用筷子挑了挑盤子里的面，試圖找出什麼毒藥。
“是，我放了砒霜，早化為一體了，肚子開始痛了沒有？”何凌霄也順著她的話，僵笑了一下。
他雙手按在桌上，傾斜這身體往雲歌這邊靠過來。
“還沒，毒發身亡的時候我通知你。”雲歌笑，往後躲了躲。
何凌霄不跟她耍嘴皮子，起了身，把雲歌丟在客廳里就上樓去了，不一會兒就傳來水聲，應該是在洗澡。
雲歌吃著面，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一抬頭，忽然看到何凌霄的手機就放在面前不遠處。
再轉頭看樓上，應該沒那麼快下來吧……
遂拿起他的手機，點開。
蹦出個密碼框，提示要輸入密碼。
還設密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他又不像普通的男人一樣，有情人還要想方設法地藏起來不讓老婆知道。他有幾個情人，接觸過哪些女人，他自己都恨不得列出來擺在她面前給她看，氣死她。
密碼是四位數的，雲歌想了想，沒有任何猶豫地輸入了靖林夕的生日。
果然，一次成功。
何凌霄有多喜歡靖林夕，她知道。
牆紙是他們兩個的合照，靖林夕笑容甜美，依偎在何凌霄的懷里，兩人看起來的確登對得很。
果然男人都是喜歡像靖林夕這種小鳥依人的小女人的吧，會撒嬌，會依賴他們，讓他們的大男人主義得到很好的噴發。
雲歌偏偏相反，有點走御姐風範。
要不……她去泡泡看小弟弟吧？弟弟型的說不定會喜歡她這一款？反過來對她撒撒嬌什麼的？
眼前這照片上的何凌霄也笑得很開心，在雲歌印象中，這三年他從來沒笑得那麼開心過，嘴角的弧度連那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背景是游樂園，靖林夕手里拿著香草甜筒，兩個人的嘴角都被冰淇淋給沾上了，可見在拍這張照片之前，兩個人正在共食一個冰淇淋，有嬉鬧的可能性。
油然而生一種自己是小三的錯覺，大概就是因為照片中的兩個人看起來太配了，自己的出現太突兀。
反之靖林夕的臉變成她的……
果然很不和諧吧！
雲歌笑的時候顯得有些苦澀，很有損道德地打開了他的個人相冊，觀看起了他的**。
不過她很快發現，觀看他和靖林夕的私密親密照片是件多麼自虐的事，很快就放棄了。
雲歌翻了翻，發現他的手機和白澤的一樣很干淨，應用少得可憐，就上了網頁版微博，將面前的意大利面拍了下來，有點苦中作樂地發上去。
雲歌的微博沒有現實中的朋友，有人問起就說不玩微博，推掉互粉的提議。
其實她開微博也就是為了閑暇時候隨便逛一逛，發發心情和網友們分享一下。
誰都不認識誰，誰也不知道對方在現實生活中扮演著什麼角色。
這是她想要的一個私密空間，可以肆意地發表想說的話，反正那頭也不知道她是誰。
她的微博用戶名，雲雲眾歌，因為閑暇有在微博上發diy護膚法，和介紹一些自己用過比較不錯卻不貴的品牌，所以擁有超萬的女性粉絲。
雲歌編輯好後，發了一條新微博︰他第一次下廚，味道還不錯。
沒幾秒，這條充斥著幸福感的微博就收到了平日里聊得還不錯的微博好友評論和轉發，諸如“曬幸福可恥！！”“秀恩愛的都應該拉出去斬了！”“坐等打臉！截圖存檔等你們分了嘲笑！”之類各種開玩笑的回復。
雲歌翻著大家的艾特和評論，沒有回，笑中帶著些苦澀。
她並不是故意引導大家誤會，只是偶爾也想分享一下生活中的瑣碎事，並自欺欺人一下罷了。
滿滿好幾頁的評論，雲歌一頁一頁地翻，看到一條與眾不同的，是一個叫“失足少年”的用戶的評論︰姐姐！我的廚藝比他好！分了記得提醒我，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喲！
雲歌會注意到這條評論，是因為剛剛她還想泡小弟弟來著，這不，會撒嬌賣萌的小弟弟這不就來了嗎？
樓上浴室傳來聲響，于是雲歌馬上下了微博，清了歷史記錄，把手機擺回了原位，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面。
何凌霄圍著浴巾出來，撇頭往客廳里瞄了一眼，蹙眉說︰“你蝸牛嗎？我進去你盤子里是這麼多，出來還這麼多！”
雲歌眯眼笑︰“因為太好吃了，並且這麼好的待遇不會有第二次了，所以慢慢吃。”
“滾。”
她的鬼話，他會信？？
雖然好像長肉了，但雲歌也不怎麼在意，仍然在大晚上地吃完了這卡路里特別高的意大利面，然後端盤子去廚房自己洗掉。
洗著洗著，感覺到身後好像是有腳步聲，手上的泡沫都還沒有洗干淨就轉過身去。
“砰”的一聲來不及躲避，一轉就剛好撞進了某個懷抱，滿手的泡沫都抖在了他身上。
“你干什麼？”怕他發飆自己不好過，她的手也沒敢往他身上放，懸在半空。
她會這麼問，當然不是因為何凌霄突然出現，而是他在突然出現之後的舉動是抱住了她的腰。
這個曖昧的姿勢，雲歌是警戒的。
男人通常這麼摟著女人的時候，都不是什麼好時候！
也是這個姿勢，她經常能很直觀地感受到他滿腔的怒意和噴發的***，不管是哪一種，她都不喜歡。
他沒穿睡衣，就和剛剛出浴室一樣，只裹著下半身的浴巾就下來了，並且以這種近乎色－誘的方式，摟住了她。
“你不是說不記得那天我們是怎麼做的了嗎？”他的唇角輕輕一勾，弧度不怎麼大，並不是在笑。
雲歌想了一下前因後果，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先是收買我的胃……再是脫衣色－誘……你這是想泡我的節奏？”
“……”
明明是事實，可為什麼從她口中說出來就讓人覺得那麼的不爽？
“或者說言簡意賅一點，是你想上我？”
雲歌看著他的模樣，真的太無辜，太單純。
“……”何凌霄接不了話，摟著她不放，湊近了靠她耳邊輕輕地，曖昧地說，“你是我老婆，想上你也是理所當然……”
老實說他靠近自己時確實讓她有點臉紅心跳的感覺，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雲歌微微後退，用手擋住他的臉，“不想我的時候棄之如履，想上我的時候卻知道我是你老婆了，天底下哪有這樣免費嫖chang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的事？別想得太美了！”
他說做她就做，他當自己在她眼里是什麼？
古時候皇帝翻牌子招侍寢嗎？
就算是翻牌子，皇帝那也是寵著妃子的，給了她們想要得到的名利，他給過自己什麼？
什麼都沒有，冷嘲，熱諷，必要時刻的羞辱，欺負，這些她都記著呢，他當她是老年痴呆，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如果說圓房是義務，那麼醉酒***就是意外。
第一次她可以當是了老人家的遺願，盡自己孫媳的義務，第二次酒後亂性也能當成是酒精做的怪，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可在如今這麼清醒的狀態下，腦子里無時不刻充斥著他和其他女人翻雲覆雨時的場景，她要怎樣做才能把這些從腦子里揮去，若無其事地和他**？
就這樣他還以為她能夠接受他，和他做著那些讓她覺得惡心的事，他何凌霄究竟把她靖雲歌當成什麼了？
不需要時的棄履，需要時的慰安婦？
何凌霄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也不可能知道她心里想了那麼多，他只當她是欲拒還迎，女人的把戲，不是麼？
他還在玩曖昧，笑著說︰“那你嫖我，我不介意。”
“你當然不介意了，你怎麼可能會介意？爽的人不都是你嗎？換個名頭，同樣的結局，你能介意什麼！”雲歌笑了，“不好意思，沒錢，何三少牌牛郎，嫖不起！”
听到“牛郎”兩個字，何凌霄的眼已經眯了起來，不知道是忍了多大的怒才勉強說︰“免費，不收錢。”
雲歌看著他，微笑︰“對不起，曾經是你嫌我惡心，但如今嫌惡心的人——是我。”
……
據說第二天，靖雲歌還是完好的。
嗯，據說……
女佣們把昨晚的一幕描繪得驚天地泣鬼神，地動山搖毀天滅地。
正在休息的她們听到客廳里的動靜，出去圍觀的時候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客廳里只有怒火滔天的何凌霄，但她們都知道，能讓少爺這麼生氣的，也只有靖雲歌了。
那麼靖雲歌還能好好的嗎？依她們看，活過今晚，難……
她們一度認為，失控的少爺一定會上樓掐死那個女人的，這樣她們明早起來就能給她收尸，以後海景別墅里一片和睦融融，和諧美滿，再不會有什麼吵鬧。
可是，她沒事。
第二天她照樣若無其事地從自己房間里出來，頭發披散像鬼一樣（女佣的角度），妝不化，睡衣不換，直接就這麼下樓來了。
反觀正在餐桌上吃早餐的何凌霄，盡管乍一看好像是沒什麼不一樣，但精神似乎不太好，像是昨晚沒睡好。
雲歌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很自然地在他對面坐下，看到他的狀態還取笑說︰“親愛的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欲求不滿嗎？”
“……”何凌霄咬著吐司，抬頭看著她的樣子抽搐不已。
倒真敢！
“親愛的”？
哪門子“親愛的”？這麼喊，百分之一百是故意的。
欲求不滿？對！的確是欲求不滿！並且不是不滿，而是“欲求根本不成功”。
但在一旁的女佣們很快發現，少爺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爆發過了頭，今早被對面那個女人這麼刺激竟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只是百無聊賴一般地掃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就繼續咬吐司。
少爺變得不像少爺了！
難道真的是被少夫人刺激瘋了？
見他不理自己，雲歌也不說什麼，挺開心地吃早餐。
昨晚她算是奴隸大翻身了，一直以來都是何凌霄氣自己，沒想到終于等到這一天，反虐他一局。
靖雲歌vs何凌霄。
靖雲歌完勝！
勝了，氣到何凌霄了，她就開心。
雲歌在吃早餐，何凌霄不知道在想什麼一言不發，吐司咬了一半忽然又爆發了，連著盤子砸了吐司丟地上，拍案而起，嚇了其他人一跳。
雲歌抬頭驚訝問︰“你又哪根筋不對——唔……你干什麼？”
何凌霄繞到對面，直接把雲歌給拉了起來，以暴力手段拉扯下她的睡衣，喝著其他人說︰“都給我滾！”
女佣們連滾帶爬地滾了個一干二淨。
何凌霄惡狠狠地道︰“我管你惡心不惡心！靖雲歌，如果我想要你，你逃不了！”
“你要強迫我？”雲歌臉上沒了玩笑的表情，而是帶著一股悲涼的味道。
“……”何凌霄怔了怔，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捶了捶，“沒有。是……哦是想幫你換衣服！馬上換衣服，出門！”
“……”看著何凌霄急急忙忙出去的背影，無語的人輪到了雲歌。
一會兒不說話，一會兒噴火，一會兒又莫名其妙說幫她換衣服……
他真的是一大早哪根筋沒搭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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