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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孔善看看身側的副將,又听著城門外的喊殺震天,終于朝他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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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得令,立即揚起手,拉長聲音喊道︰“開城門!”
有不少的宮衛軍錯愕地回頭,不解地望著副將。先前孔善命令他們死守宣元門,為何此刻又變成開城門了?
“快點打開啊!”副將見並沒有人帶頭動,隨即遞了幾個眼色過去。和他一方的士兵馬上就有人開始行動起來,沖到城門去抬門閂。正當他們使勁地抬起門閂里的圓木時,其中一人忽然睜大了雙眼,直盯盯地望著他眼前的人,嘴角緩慢地流出鮮紅的血。
這一變故突如其來,讓所有人都沒有防備。人們錯愕地循著血流的痕跡看見那人胸前深插入內的箭簇,再抬頭朝身後的方向望去,雨水的侵襲中,一襲耀眼淺明黃色袍子的蕭 如同天神般拉著弓,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們。
“太子殿下!”
人群中有人驚呼出聲,畢竟蕭 素來都是以文弱示人,還不曾用這般強勢的形象出現過。
“太子殿下?”孔善臉色慘白地隨眾人的目光望去,正是精神奕奕的蕭 。他還是太早站錯隊了,就憑蕭 此刻出現來說誰勝誰負仍未明顯。想到此,他不僅怨念萬分地瞪向門閂前的副將,都怪那人的存心煽動,否則他豈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
蕭 滿意地掃過眼前黑壓壓的一群人,在他們的臉上他如願以償地看見了敬畏,他方才的那一箭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往昔他身處弱勢,若是這樣強橫出現,只怕是遭人厭棄,而現在他即將握住實際最大的權利,他已經不需要懦弱的面具,他要的是別人的臣服,不管是不是真心。
“殿下,您來了就好了。”孔善隨機應變,臉上立刻堆上笑容朝蕭 跑去。
副將在他的身後冷冷地看著他牆頭草的作為,手中悄然拔出長劍,用力地朝前一擲,恰好擊中孔善放空的背部。孔善不可置信地回頭,沒想到副將還真是大膽,竟然敢在蕭 的面前殺他,可惜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因為黑暗彌漫了眼前,死亡已經來臨。
孔善龐大的身軀倒地,濺起人高般的水花,更濺得其余人等不知所措。他們都是普通的宮衛軍,一切都是听從上級的安排行事,可現在首領卻在他們的面前死了,甚至還不及說出一句遺言。
眾人看看地上水坑里的孔善,又望望緩慢走近的蕭 ,垂著雙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宣元門外的軍隊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刻的異常,斥候來報,蕭玉禮揮手讓徐勇加緊攻城。只要城門一開,任何事就由不得蕭 做主了。
“慶王率領二十萬大軍就在門外,而太子只有幾個人,我們應該活捉了太子向慶王領功才是正路!”副將見蕭 震懾住其他人,趁著孔善死的空子大聲呼喊起來。
有些人就是不肯消停,蕭 眼光一瞄,人群里竄動個身子矮小的漢子,不一會兒就讓前一刻還在大聲宣揚慶王好處的副將人首分家。
“即日起,左平,你便是宮衛軍首領。”蕭 的聲音頓了頓,掃過一眼眾人才繼續說︰“要是有人不服你,你不必手下留情。”
“是。”名喚左平的正是方才手刃副將的矮小漢子,他本就是蕭 安插在宮衛軍的凌家暗衛中人。人人都知道蕭玉禮在宮衛軍里安插自己的人手,卻大概沒人想到其實蕭 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左平憑著一手悄無聲息的殺人功夫,在宮衛軍中暫時站穩了腳,他隨即指揮著大家共同抵御慶王的進攻。蕭 在他的陪同下,也首次登上了宣元門的城樓。
這樣的場景,蕭玉禮其實早就想象過了,不過他想到的是蕭 走投無路,被逼上城樓投降,和實際的場景有著巨大的差距。
“長兄,這麼快就撐不住了嗎?”蕭玉禮玩著手中的流穗,精致的五官在日光的照耀下綻放出更奪目的光彩。
面對他的挑釁,蕭 淡淡地笑了笑,語氣也愈加柔和︰“七弟既然苦苦相逼,為兄也就再也顧不得骨肉親情了。”
說罷,郭厚生便押著一名宮裝女子上到城樓,隨著她頭上的面紗揭開,滿臉淚光的正是蕭玉禮的親生母親,清妃。
“你!”蕭玉禮沒想到蕭 會這樣做,更沒想到的是清妃還在宮里,並且落到蕭 的手上。他急忙回頭,在自己的四周尋找著。“百里光呢?”
“百里大人半個時辰前說是要回王府取東西就離開了。”親兵老老實實地回答著,卻挨了蕭玉禮狠狠的一腳。
“你這個白痴!怎麼不看住百里光!”他上當了,蕭玉禮赫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落入了蕭 布置良久的陷阱里。百里光信誓旦旦地宣稱,已將清妃接到城外安置妥當,怎麼會落到蕭 的手中?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就是,百里光根本沒有接觸清妃,或者說百里光根本就沒有背棄過蕭 。
“蕭 ,你敢動我母妃,我與你勢不兩立!”蕭玉禮是發了狠,城樓上站著的那個人畢竟是他的母親。要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做了自己登位的犧牲品,這麼殘忍的事情他做不到。
“她是你母妃,又不是我母後。”蕭 說得輕描淡寫,目光依舊柔和。
“禮兒,你別管我!別管我!”清妃心中如明鏡般,早在她被蕭 抓到的時候便已經清楚,蕭 就是要用她來擾亂蕭玉禮的心智,她當然不會讓他得逞。“他沒有多少人,禮兒你盡管攻進來便是!”
“住嘴!”蕭 依舊雲淡風輕,郭厚生卻是十分惱怒地一巴掌甩到清妃的臉上,差點讓她摔落下去。
“母妃!”蕭玉禮握緊雙拳,雙眼瞪地通紅。
“王爺……”徐勇見他如此,也揮手停下戰事,走到蕭玉禮的身側。“王爺,清妃娘娘怕是……”
怕是很難保住,徐勇想說的這點,蕭玉禮當然十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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