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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們這些人不清楚，李嫣落怎麼可能不明白，她一直待在母親身邊，怎麼可能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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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嫣落臉色一黑，閃過一絲怒氣。
不過他們這個叫法也只是在這府里說說，平日里吳嬤嬤是不出門見客的，倒是沒有什麼關系，何況，在這連州，還真沒幾個能叫得上嬤嬤，所以吳嬤嬤這稱呼雖不合禮數，但也沒什麼大礙。
罵了之後，才轉頭對夕研說︰“沒嚇著你吧”之後又低聲說了句“哼，整天穿著一身喪服，也不知道想隔閡誰呢？”
吳嬤嬤看到這反應已經很滿意了，道︰“這就對了，這個家就你們兩個姐妹，本該好好相處。”
“我正要問你呢，方才你說的話可是真的？”吳嬤嬤話題一轉，問道。
夕研自然清楚李嫣落已經氣炸了，雖然李嫣落沒有說，但她定也是看不起吳嬤嬤的。
如今，一個當不起嬤嬤的人給她沒臉，她心底肯定不甘吧。
夕研斜眼看了一下吳嬤嬤，其實，吳嬤嬤有時還真不會說話，就比如剛剛她說的那句話吧，就不恰當，這個家還有哥哥在上頭呢，怎麼說就只有兩個姐妹，便是沒有哥哥，有不能這麼說，雖然父親不住京城，可畢竟還沒分家呢，她這話讓別房的同族姐妹如何想。
吳嬤嬤摔杯子的時候，想必李嫣落已經走了好遠了，若吳嬤嬤脾氣上來，便是不當著李嫣落的面摔，也可以在她走得不遠的時候便發脾氣了，可吳嬤嬤偏偏忍了那麼久，她這麼做，顯然是不想讓李嫣落知道她對她有大多的不滿。
以前，夕研還不懂事的時候，一直看不慣吳嬤嬤這種在別人面前言笑晏晏，一轉頭又是另一副表情的樣子，李嫣落也正是利用這一點讓她對吳嬤嬤頗有微詞。
“妹妹。”夕研點點頭，那表情即沒有不開心，也沒有什麼不爽，淡淡的。
李嫣落自是為了俏字，不然，拿什麼來勾引父親，吳嬤嬤自然也想到這一點。
好吧，若之前的事可以解釋成她們兩並無沖突的話，那為何今日吳嬤嬤能忍得下脾氣來？
李嫣落在離去之前可是明顯地沒給吳嬤嬤面子，吳嬤嬤可親口說了要讓丫頭送一送，可她連丫頭都不讓送，明擺著是要將吳嬤嬤一軍。
而後，是李嫣落總在她耳邊說一些壞話，讓夕研對夕如越來越不滿，以至于每次看到這個妹妹，不是大吵大鬧，就是冷言冷語，現在想想，這麼做完全沒必要，便是真不喜歡她，在明面上也得過得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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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她跟這個妹妹倒是挺要好的，畢竟吳嬤嬤總是在對她耳提命面，讓她好好對待這個妹妹。
“……悠悠，你姨母她心黑口也毒，你以後別理她，以後，她再同你說這些，你隨便听听便是，別當真便是了……”
“那你姨母平日里可還有說別的話不曾。”
“姐姐。”夕如怯怯地說道，那聲音比蚊子還小。
李嫣落卻是在夕研面前說了不少吳嬤嬤的壞話，夕研琢磨著，把能講的都一一講一遍。
夕研一一乖巧地應了。
“嬤嬤，你說什麼呢，我怎會說胡話。”夕研嘟一下嘴，扭身道。
夕研記得以前曾听過母親身邊的一個丫頭嚼舌頭時說過“……她還當不起嬤嬤這個身份，頂破天了也最多是個老媽媽。”
“嬤嬤說得是。”夕研小小地笑了一下，雖然她知道吳嬤嬤說得不對，不過，她也不打算叫她該，吳嬤嬤這個人有些剛愎自用，別人的話，她不怎麼听得下，夕研說她，只會惹她生厭罷了。
“嬤嬤，你是在說姨母身上穿的衣服麼？”夕研看著吳嬤嬤的臉說到“不久前，我看書時看過一句話‘女要俏一身孝’，姨母穿成這樣不是為了孝，自是為了俏，嬤嬤，你說呢？”
夕研一听這話，心底都笑翻了，也是，從小到大，她還從未見過李嫣落穿過別顏色的衣服，每每都是一身全白，這衣服把她襯得更引人生憐，可吳嬤嬤把這打扮比成奔喪，她還真是沒想到。
原來是想知道這個，夕研在心底哂笑一下，吳嬤嬤這人喜歡在別人背後嚼舌頭，可卻容不得人家說她一句半句的，不過，她也正想法子另吳嬤嬤厭惡李嫣落呢，如今吳嬤嬤親自開口更好。
吳嬤嬤，她似乎在顧忌什麼？
不過，怪就怪在吳嬤嬤竟然還給李嫣落留面子，在這個家里，吳嬤嬤除了不是真正的祖母外，別的地方還真跟祖母的待遇沒什麼兩樣，她甚至對母親都不假以辭色，可在今日之前都沒有對李嫣落冷過臉，吳嬤嬤只會在李嫣落離去後在背地里咒罵，但不會跟李嫣落有任何的語言沖突。
夕研雖不清楚吳嬤嬤的真正身份，但李氏身邊的丫頭不是亂說話的，既然她敢說吳嬤嬤當不起，吳嬤嬤許還真的當不起。
吳嬤嬤見夕研心情還是挺不錯的，看來應該是把自己的話放在心里頭了，便繼續說道︰“說起來，你好久都沒同雲姐兒親近親近了呢，你們姐妹兩本是同枝相連，平日里自該多說些話兒，雲姐兒，還不快過來。”
“吳嬤嬤，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不歡迎我了？”李嫣落沒等吳嬤嬤回話繼續道“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在這人討人嫌，你房里的丫頭便留在這陪你便是，不必送了。”說著，她淚眼盈盈一拜，轉身就離開。
其實，仔細想想，誰人不是如此呢，人前人後兩張面孔，有多少人能表里如一，說到底不過是夕研醒悟得晚罷了。
夕研想了好一會兒，還是看不出李嫣落有什麼值得讓吳嬤嬤顧忌的地方，許是她想得多了吧，今日，她醒來後，比平日多疑了不少。
等夕研同吳嬤嬤說完後，老半天都過去了，王姨娘和夕如因無吳嬤嬤的吩咐並未擅自離開，正在一旁閑听。
吳嬤嬤微微點一下頭，道︰“還是你懂得多。”，然後又低聲罵道︰“狐媚子。”
等人走了好一會兒，吳嬤嬤才把桌上的茶盞一扔，怒罵了句︰“不過是個黑心肝的賤蹄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