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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6章 我就是河神!(二合一)
天地一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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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畔彼岸花。
河水潺潺,波纹荡漾。
磷恂怪鱼甩动蛇尾,溯游而上。
偶尔游到某个节点,「怪鱼」用力一跃,消失波纹中,不消片刻,怪鱼又会以同样的姿态重新浮现,没有任何征兆。
「我以当下的存在状态,能自由进出两方世界出去位置都在进来的义兴镇上,偏差不大,怪方便的”
梁渠回想起阴阳五行盘,挥动阴阳五行盘时,会有奇特的「水阻」,想要打开皇朝,同样需要寻找合适的「空间节点」,嵌入进去,拧钥匙一样拧开。
若非五行盘此刻在帝都宝库,而不在身边,它高低要尝试一番,看看五行盘的「节点」,是否和它观测到的极光是同一事物。
假若二者真是同一事物,那几乎能马上证明,自己来到的正是「梦境皇朝」,大离太祖的人造地府!
黑帝垂目通晓阴阳之变
真有几分大圣回花果山,酪配大醉躺倒岩石之上,教勾魂使者勾住灵魂,前往阴曹地府的既视感!
走马观花,样样新奇。
血河上烟雾朦胧。
鼻腔内是花的香味,河水的泥沙味。
整个「阴间世界」,并不像想象中的压抑和阴森,反倒是晴天朗日,阳光正好,有几分独特的美丽。
唯独色调上有几分怪异。
有阳光,但看不到太阳,天际是白云一样的雾,有几分灰,土壤是正常的褐色,只是河水和彼岸花,二者占据主体,显得红色成为视野中色彩构成的主要成分。
值得注意的。
河里有鱼。
鱼无特殊之处,都是些正常的草鱼、鲢鱼、黑鱼,没有灵智,一切都和现实差距不大「奇怪,地府里没有人么?」
梁渠一路搜寻,游了有好几十里,并未发现有人生存。
这很不寻常。
水是生命源泉,宗族村落无不是依河而居,方便取水,浇菜浇田,水里也没有什么怪物,厉害的精怪需要躲避··
哗!
鱼线划动。
梁渠警见一枚银光,立即潜水,隐没身形,观望少许,发现垂钓者是一位少年人,思索片刻,它自河底匍匐向垂钓之所,听到少年的呢喃。
「怎么钓不上血宝呢?」
血宝?
什么血宝?
梁渠竖起耳朵。
渐渐的。
它听到的呢喃越来越多,逐渐拼凑出完整内容。
早死的爹妈,漂亮的妹妹,生病的爷爷,压榨无度的宗门子弟—
「地府和人间一个样啊?」梁渠惊奇。
圆头征召河泊所江豚,合计五百多头,分散小沱河,搜寻简中义的尸体。
梁宅里,小蜃龙收拾好包袱,甩到背上,飞去后院。
「娥英姐娥英姐,老大还在家里么?」
「他出去了。」
「啊,老大都成这样了,还能去哪啊?」小蜃龙挠挠头,「那娥英姐和我一起去录口供么?」
「你自己一条龙去吧。」龙娥英摇摇头,今日大起大落,深感疲惫,梁渠的尸体又躺在冰床上,实在脱不开身。
「好吧。」
头一回干这种事,没有经验,难免紧张,小蜃龙紧一紧身上包袱,准备往池塘里钻,
灵光一闪,先飞往平阳山上。
「*!兀那摘果的刺猬!你发光发热的机会来了!」
刺猬撇撇嘴,站直身子,抬爪敬礼:「请三王子尽管吩咐!」
「很好,本王子欣赏你呀,来日定在老大面前多美言你两句!」
「感激不尽呐!」
「拿上东西,跟我走!」
「真的吗?你真是河神?」
少年强忍住恐惧,望向血河中奇异的大鱼。
「骗你干什么?图你不洗澡,图你吃不饱,图你二两肉?」
「河神大人,您能不能治好我爷爷的病?」
「小事一桩。」
「能不能让我妹妹吃饱饭?」
「易如反掌。」
「能不能—
「好了,干什么呢?有完没完,本神是河神,不是许愿神,隔这做梦呢?多说无益,
带我到你村子里去看看。」
少年抓握住土壤,犹豫不决,最终心一狠。
「我带您去!」
怪鱼跳入鱼篓,去往村庄。
「凌大人、刘大人,消息探查到了!」金牌缇骑索玉琴慌张入洞。
从始至终,没头苍蝇一样的凌旋等人目光如电。
刘靖轩蹭得站起,抓住索玉琴小臂:「快说,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蓝湖会一分为二,为什么小沱堤会溃堤?」
索玉琴小臂被抓得发痛:「简中义不告而逃,兴义侯去追,其后不知怎么,小沱河上出现了鬼母教的自斩武圣楚王!」
「什么?」凌旋惊呼出声,「兴义侯呢?」
「暂且不知,但自斩武圣对上的是兴义侯好友白猿!白猿当场晋升妖王—
「晋升妖王?」池尔岚接续高呼,「你没说错?」
「不会有错!蓝湖东南角三百里一分为二,无数人亲眼所见,便是白猿同楚王争斗!
众人顿时傻眼,梁渠追个简中义,怎么会追出这么大事?
白猿普升妖王,让他们给赶上了?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凌旋连发三问。
「然后——」索玉琴咽一口唾沫,仿佛连打探消息的她都不敢相信,「然后白猿晋升极快,为其它武圣、妖王所感知,江淮蛟龙闻风而动,溯游而上———”」
晴天霹雳!
三人如遭雷击。
听到蛟龙行动,他们已觉大事不妙,兵荒马乱扑面而来。
「以朝廷对白猿之重视,蛟龙势必会在南直隶被拦下,两相斗争!出海船队归来不久,倒是填补空缺,只是蛟龙厉害,南疆、北庭绝不会无动于衷,大争之世,竟是因我们而起?」凌旋瞳孔战栗。
「罪过!」
池尔岚失去一切手段和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梁渠为何要杀简中义?」刘靖轩言语恨恨,「简中义往瀚台府去,分明不是想逃,
而是想活!
会逃,必定是因其长气特性,亦或心血来潮,是为甩脱梁渠追杀,若非如此,根本不会有今天之事!」
凌旋头疼。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梁渠一定要杀简中义,二人之间根本没有交集,现在木已成舟,
暗桩行动彻底停摆,推进不得。
甚至停摆是诸多大事里的一件小事。
「说这些没用,当务之急是怎么」
「刘大人、凌大人,倒也没有如此—
「什么意思?」三人一愣。
索玉琴赶紧说:「蛟龙同样有穿梭之能,到帝都,并没有被完全拦下,而是用了一招‘壁虎断尾」之法,再分一尊妖王,追入蓝湖。
其后白猿和蛟龙往东逃,到南直隶,白猿气机消散,眼下南北仍有纷争,但淮江之上,事情已经平歇,楚王不知所踪。」
「等会,白猿死了?」
「白猿气机没了。」
「那就是死了!然后呢?」
「然后,从气机上判断,白猿消失之后,妖王、武圣便各自分开,东海来的海坊主和越王、明王一并去了平阳,细节不知。」
信息量太大,脑袋喻喻的。
梁渠追个简中义,居然追出来两手之数的武圣、妖王!让全天下为之「疯狂」动乱!
他是撬棍成精吗?
这么会撬?
等等。
情况没有太糟!
众人心中迅速判断。
白猿陨落,木已成舟,双方都没有死磕到底,十分干脆利落,南北两头应当没有打出狗脑子。
支援及时,完全能做到雷声大雨点小,消弹影响。
但是..·
影响再如何消弹,落到他们头上,还是一座山,一座无法肩扛的大山!
「兴义侯呢?他在哪?」凌旋寻到关键之人。
事到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大家一起对好口供!
「哈哈,本王子来喽~,有没有人啊!喂喂喂!开门迎客啦!兴义侯魔下第一大将,
和它的小跟班,大驾光临!」
一个颇有几分稚嫩,带几分耀武扬威的童音在洞口响起。
众人面面相靓。
少年背着鱼篓,梁渠藏在鱼篓里,环顾四周,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都是泥土房。
这点上就不如大顺。
义兴镇除非特别穷,不然都是青砖房、马头墙,靠黄土房讨老婆有点困难。
砖头能普及,显然是基础生产力的发展,其它的基本都一样,唯一一点,是梁渠没见到农田,或者说,田地里种的都是彼岸花。
「你们吃什么?吃彼岸花?」
「是啊,不吃彼岸花吃什么?一朵彼岸花,能管饱一天呢。」少年抓抓头,觉得河神大人的话有几分奇怪,人吃彼岸花,不是天经地义吗?
「无事。」梁渠随口搪塞,「我们神仙辟谷,一般不吃饭。」
「哦!」少年恍然大悟,以拳砸掌,对河神之说更信三分,同时少了几分会被怪鱼吃掉的恐惧。
血河每年九月都会暴涨,淹没一大片,都说是河神吃人,要献祭童男童女才能退潮。
十里八乡,年年都要抽签选人。
「你叫什么名字?」梁渠问。
「席紫羽,草席的席,紫色的紫,羽毛的羽。」
喂?
梁渠惊奇。
按道理不应该叫什么狗蛋、狗剩之类的吗,多好养活。
「祖上阔过?」
「啊,河神大人您怎么知道?我太爷爷是个武者呢,可惜后来得罪了人,被仇家三拳打死了,脑袋开个酱油铺似的,家里钱都被搜刮一空,我爷爷也被挑断了手脚筋,干不了重活,一下雨就疼得厉害,因为小时候爷爷读过书,所以是爷爷给我取的名。」少年语气中不无得意。
显然,同龄人里,他的名字别树一帜的好听。
「汪!」
田埂上,大黄狗跑过来嬉戏玩闹,对着少年背后的鱼篓扑腾,显然闻到了鱼腥味。
「去去去!」
席紫羽踢一踢脚,努力把大黄狗赶走,又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赶,直至走进小院,
合上篱笆,这才松一口气。
「河神大人,您先在缸里等一等。」
「无妨,你忙你的去。」
梁渠从缸里跳出,它根本不需要水作凭依,借助应龙垂青,周游六虚,直接飞舞半空席紫羽瞪大眼,差点给跪下来。
会飞的鱼!
哦,不。
河神!
等等,河神会飞也很正常啊。
一念至此,席紫羽觉得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哥,你回来啦?钓到鱼了吗?」
「钓到了!」
「哇,那么多?」
少年有些心虚,没好意思说都是河神大人给的,河神河里一瞪眼,大鱼就失心疯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他鱼篓里跳。
「爷爷,我回来了!看,我抓回来好多鱼!」
「咳咳,怎么会那么多?」
听得屋内嘈杂,梁渠环顾四周,寻到一个「节点」,用力冲刺。
「哗!」
光景陡变。
六月梅雨,阴雨连绵,满眼的猩红一下子消失,变成白墙瓦黛绿柳,淡雅舒服许多。
青石板上因为积水,镜子一样反光。
「轻松穿越阴阳两界啊。」
梁渠像发现新大陆,兴冲冲往家赶,鱼刚到后院。
人影一闪。
龙娥英抓着阿威询问:「你到哪里去了?
梁渠对龙娥英的敏锐有些许吃惊,但马上兴冲冲回答:「人死当然下地府啊,我去了,九成概率是梦境皇朝,大离太祖所创!里头的河是红的!花—」
梁渠的话通过阿威中转。
「血河,彼岸花?」龙娥英只觉得光怪陆离,「吃花能吃饱吗?」
「你们龙人族不也一样吃藕吗?」
「一朵花才多少,我们吃藕一样要许多。」
「多半没有肉体。」
「没有肉体怎么繁衍?」
「生命自有出路,说不定和咱们不一样呢。」
「你小心些。」龙娥英担忧。
按梁渠所言,义兴镇老者死亡后,便是飘到梦境皇朝。
那万年来,死去的武圣、臻象——
「放心,我偷偷得干活。」
梁渠拍拍胸脯,转上一圈,再潜入「地府」。
他已经想好剧本。
不干别的,就当一个血河河神!
龙娥英莞尔。
梁渠总是这样出其不意,对自己的死亡丝毫不在意,让她也少了许多担忧。
「爷爷,妹妹,这就是我遇到的河神大人!」
梁渠迤迤然从空中飞出。
「好丑!」妹妹席姿脱口而出。
梁渠:「?
席紫羽吓得赶紧捂住妹妹的嘴,向梁渠道歉。
席姿也意识到失礼,躬身说对不起。
梁渠:「...—
爷爷席耀目视半空中的怪鱼,眸光连闪。
梁渠没有理会打量:「六月收税是么?」
「是的,血河宗一年两税,夏天和秋天各一次,我家田地被占,只能去血河里碰碰运气,捞血宝—”」
又闻血宝·
「写!简中义,死于疾病!呸,死于落水!」
索玉琴伏案舔墨,听到小蜃龙话语一愣,看向凌旋。
刺猬紧忙拦住小蜃龙,拉到一旁悄声说:「王子大人,不能这样写啊!为官者,当据事直书,一字不改!」
「我让他直书!」小蜃龙鼓腹吐雾,显化出十头蜃兽,「我看谁敢写!看看是他们的笔厉害,还是我的蜃兽厉害!」
「万万不可啊。」刺猬用力拦住,「简中义叛逃鬼母教,缘何要写他落水啊!」
「啊?」
刺猬路上早已知晓详细情况,打好腹稿,安慰住小屋龙,围绕众人步。
「咳咳,我问你们,鬼母教楚王来蓝湖,是也不是?」
索玉琴犹豫一下:「是。」
「简中义去寻楚王,是也不是?」
「”..是。」
「简中义为白猿和楚王的战斗余波波及,是也不是?」
「也是。」
「那不就清晰明了。」小刺猬侃侃而谈,「我们为官者,为圣皇当差,自当秉笔直书,实事求是,有什么说什么,改编不是乱编,戏说不是胡说。
简中义用神通蒙蔽众人,私下离开千里追魂范畴,梁都尉以为简中义逃亡,发起追击。
寻到时,简中义同楚王,共处小沱河堤,兴义侯发觉楚王毁堤计划,与白猿携手共抗,简中义殃及池鱼,被余波夺去性命。」
春秋笔法,全是真话。
刺猬深知,面对圣皇,面对天下,不能有一点「胡编」,否则先例一开,日后再写册页,都会让上面人犯嘀咕。
哪怕圣皇有约定,也不能因此失了信任基础。
春秋笔法不骗、不编、不假。
实事求是。
但知晓关键信息者看到,自然会心一笑。
鬼母教来得多好。
「妙啊!」小蜃龙抚爪鼓掌,催促索玉琴,「快写!」
索玉琴看一眼凌旋,见他点头,洋洋洒洒。
刺猬安排报道。
梁渠探索地府。
南北大战不止,东西虎视耽耽,
天下乱流,所有人都在为白猿之死奔波,所有事物都被妖王陨落的洪波冲击,百姓、
勋贵、武圣,乃至江淮水兽。
大淮军。
肥鲶鱼确认天神安危,吃饱喝足,正开开心心回自己的大别墅,忽闻噩耗。
「大淮军要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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