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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萬里飛劍
「你滾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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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羽子絲毫不留情面，小尼姑也只是微微皺眉，隨後又安靜下來。
她沒有興趣爭吵，只是闡述一個事實。
赤羽子說到底只是一個趁人之危的小人，而她卻是得到了郁華委任。
不過玉劍佛不打算履行了，因為赤羽子一人即可，她沒必要破戒。
且顧溫也不好色，看不上她這個光頭僧。
「你們真是沒一天不吵架的。」
顧溫頗為無奈。
兩人就像一貓一狗，赤羽子是狗，活潑好動很黏人。玉劍佛就像一只養不熟的貓，安靜的不像話，也從不會主動親近人。
但如果一定要擼的話，她也不會反抗的。
她們性情截然相反，相處起來自然會出現種種矛盾。
顧溫在想或許該讓兩人緩和一下關系，畢竟往後說不準還要待個幾十年，一直到玉劍佛身上的問題得到根治。
又或者她還是固執的選擇後土這條路。
想來當年郁華也是如此，為了一個復活擎蒼的責任枉顧自身性命。
蕭雲逸則饒有興致的看著二人，目光來回流轉。
他自然不會窺視二人美貌，她們樣貌確實少有，可與赤羽子這種假出家人不同，蕭雲逸是真正意義上的出家人，將身心都投入劍道之中。
比起美人，一塊能打造出絕世好劍的奇石更能讓蕭雲逸喜愛。
他只是覺得這種情況極少見，又十分的有趣。
先是赤羽子這個女漢子面露柔情的一面，後又是玉佛天尊這種出家人疑似破戒，而對象又都是顧溫。這些都是他的朋友，簡直是四份快樂加在一起。
至于郁華道友已經逝者如斯夫。
顧溫不應該被困在過去，親友離世對于修士來說很正常，蕭雲逸這種從小在宗門長大的也避免不了。
遙想當年剛剛引氣入體時，在一間大通鋪上夜半聊理想志向的師兄弟們都死了。
修士應對歷經方難仍要向前看，唯有修行是永恆不變的。
當然如果郁華真能起死回生，那就更精彩了•
在眾人扯皮間隙，水霧之中三人起了沖突，齊玲與其他二人對峙。
顧溫也思索了良久，道︰「殺了吧，查不出來便查不出來，先救人重要。」
他伸手，蕭雲逸頓時了然，拔出仙劍雙手奉上。
「顧兄，你前些日子的劍法，你領悟否？」
「通曉十之八九。」
顧溫取劍，朝著東南方一劍揮出，似有一縷無形的清風吹拂，隨後便再無變化。
清風劍，當年蕭雲逸對戰顧溫所用劍法，如今已脫胎換骨。
顧溫失去了命格，卻從未喪失好學之心，通過前些日子的比試習得清風劍。
「這一劍我竟看不出痕跡。」
赤羽子面露異，顧溫將仙劍放回鞘中，回答道︰，「蕭兄清風劍已經超脫神通的範疇，有大道無形之意。」
赤羽子毫不吝嗇夸贊︰「記得當年蕭木頭叫什麼清風劍，如今真的劍出如清風了。」
「過譽了，比起顧兄不值一提。」蕭雲逸一臉謙虛，「若是顧兄再練個幾年，相信必然能超過我。」
顧溫則不慣著他，陰陽怪氣道︰「我再練個百年也不一定比得過你，就你這劍骨頭，誰還比得過你。」
劍骨頭這個稱呼讓赤羽子與謝雨楠有些忍俊不禁，前者干脆直接笑出了聲。
玉劍佛沒有笑，卻打量著蕭雲逸，聖潔的容顏滿是認真，如一位得道高僧看相。
「劍骨頭，很適合你。」
蕭雲逸也不惱，怡然自得說道︰「劍之一道，本就應該極于情，若無對劍道極致的愛慕，又如何成仙？」
謝雨楠一個少年人，在一旁看著自己這些長輩有說有笑，互相謾罵而不擾不由得泛起一種莫名的羨慕。
在場的每一位可都是名震一方的天尊，哪怕放在天尊之中也是排最前面的。
要是能跟他們同處一個時代，又走到現今修行盛世，也是一種福分。
「極于情嗎？不太像你。」
顧溫搖頭失笑。
看起來最像木頭的人，好像是最感性的。
蕭雲逸的大道不是劍，而是情，忠于某樣事物的意。如此一來便不會與仙劍大道相同，成仙路會平坦許多。
他目光重新回到了水霧之中。
不成仙？
齊玲听到這句話只覺得他瘋了，成仙是不知多少修士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臨門一腳竟然膽怯了。
不就是一死嗎？何足懼也！
但她不能直接罵，實力不足只能屈人之下。
「敢問前輩，既是成仙儀式，豈能隨意打斷？」
殷凌峰開口詢問，面上恭敬，嘴里卻止不住懷疑。
他只是想活命，不是蠢。
尋常修士閉關突破都不能隨意打斷，關乎一位仙人的誕生，怎麼可能說中斷就中斷。
如今他們是打不過對方，可這個妖邪之物沒有直接殺了自己，必然有其用處。
干尸死魚眼泛著幽光，道︰「自然不能，但成仙時間有天數限制，只要過了這個天數就失敗了，而我們便能自由。」
「你們現在只需停止爭斗，各自過好，各自的即可。」
「呵—停止爭斗？說的容易，可辦得到嗎？」
齊玲握緊手中的斷刀，身上銅澆鐵鑄的肌肉微微顫抖，眼中的殺意止不住冒出。
「如果不是你攔著，我已經一刀劈過去。他也是如此，你現在放開他，看他會不會攻擊我。」
干尸默然，沒有照做。
因為剛剛恢復一些氣力的殷凌峰也開始牙咧嘴，克制不住殺意。
他想活，但更想殺死對方。
「如果能活下來我也願意。」
齊玲改口了，眼中恢復了少許的理智，開始套話︰「您既然完全繼承了某位大能的記憶。也可以視作是那位大能，還請前輩提供一個具體可行的法子。」
「你們二人是目前最強的君衍，只要你們保持本心，其他人也掀不起浪花。」
「晚輩需要一個術法，能夠保證我的安全。」
千戶無言，始于眼中透著些許木訥齊玲心中泛起疑惑，按理來說這麼一個老怪物，隨便胡掐點理由都可以，為什麼不說話？
忽然，一個念頭涌現，來自于君衍少許記憶。
關于如何隱藏身形與分身的使用。
化身、分身、分神等等是最不可控的，稍有不慎可能會讓分身反客為主，落入敵人手里也不太好。
所以一般的分身，具備一定的實力，但絕不具備太多智力。運用高明者，可以讓他對某一件事物有判斷能力，超出這件事物就會岩機。
他們就像傀儡，遵循既定的路線。
干尸忽然露出一抹干澀的笑容。
「本座無法保證，因為你們沒有資格做決定。而我說的這一切，也不是說給你們听的。今日爾等听到的一切，必然能化作記憶傳入他耳中。」
殷凌峰面露疑惑，齊玲則是露出些許恍然。
他是在轉達。
今天這一幕，無論他們二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會傳給另一個君衍。
千尸望著天，冥冥之中一股無邊的寒意涌現。
他感慨道︰「這天地間，總是有力所不及之事，無論成仙與否。成仙也無法真正逍遙，頂多是作為敗家犬逃離聖人法，可又有幾人能真的逃走？」
「後生們，如我這般也只是蟻一縷微風忽然吹來，樹木沙沙沙響起，風沙被吹起，齊玲與殷凌峰不約而同閉目，再度睜開眼楮時，他們已經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
緊接著一顆頭顱落地，青面獠牙，神色僵硬，無頭尸首隨之倒地。
死了？
「這二人陷入了沉默。
虛空之中，傳來平靜的嗓音。
「你們繼續。」
殷凌峰愣然，齊玲手持斷刀一步步逼近。
他頓時驚醒，罵道︰「你難道就心甘情願任人擺布？那邪魔已經說了，只要我們不斗下去，總有一天成仙儀式便會結束。」
齊玲道︰「妖言惑眾，一個邪門歪道的話你也能信，虧你還是名門正派出身。」
殷凌峰轉身想跑，可心氣已經完全泄掉的他，連遁法與拖延對方行動的道法都沒有施展。
齊玲一個健步追上，一腳踩背將整個人碾進泥里。殷凌峰在求生欲催促下，
拼命的向前爬，手掌抓在地上弄得血肉模糊，指甲都開始外翻。
「不要，不要—•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大好的道途，我不想死——
如此模樣，讓齊玲生起一縷憐惘，對方或許說得沒有錯。
自己確實可以作為齊玲活下去，但比起齊玲，她更想當君衍那種俯瞰天下的大能。
而不是像蠣一樣，在芸芸眾生之中掙扎。
齊玲舉起手中斷刀，沒有給殷凌峰露出更多丑態，手起刀落將其梟首。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感覺不到死亡的痛苦。
殷凌峰徹底沒了氣息，齊玲拱手彎腰默哀片刻，一縷縷記憶涌現。
一瞬間，齊玲突破了元嬰期，同時也明白了對方為什麼不想死。
出身名門正派，天資上佳被選為真傳弟子，將來有可能繼承掌教之位，再不濟也是支脈掌門。
反觀自己，她就是一個小武館出來的散修，一路摸爬滾打也沒闖出一個名堂。
如果不是玉清天尊，她還是一個小人物，更沒有如今的修為。
她扯著苦笑道︰「你還真是好命，是我也不想死。」
兩具戶體靜靜躺著荒地上，血液染紅了泥沙，干戶墨綠色的血液侵染泥土，
周圍植被開始快速枯萎。
見狀，齊玲連忙用術法凍結戶首，隨後看著尸體開始犯難。
一具返虛期的僵尸戶首，若是能尋到賣家一定能賣上天價。特別是道宗嚴令禁止煉戶以後，其中溢價更多。
齊玲腦海里那個江湖刀客的記憶，在一些黑市里，金丹戶傀都能引得各方爭搶出價，賣出了一百上品靈石的天價！
金丹之上是元嬰，元嬰之上是分神期，分神之上是返虛。
「道宗明令禁止煉尸，買賣尸體也是犯法的，而且我的乾坤袋也就三丈三大小。」
齊玲思索片刻，決定將尸體進行肢解，肉與骨分離磨成粉末可以是上好的煉丹材料，也好賣出去。
如果五髒六腑有煉成神通，可以煉制成法寶。腦子也可以磨成粉，作為治療神魂的藥物。
乃至是毛發，都能繪制符篆。
甚至齊玲記憶里有一門極其邪門的雙修之法，可以煉制一具僵尸作為爐鼎，
稱之為尸侶。
陰陽，生死，交合。
如此極其契合陰陽大道，修行速度可謂是日行千里。但有些過于邪門，與死人雙修容易折壽，便是魔道中人都無法接受。
只有瘋瘋癲癲的邪修才會去煉這種功法。
齊玲看了一眼殷凌峰，捧起他的腦袋打量了一番，道︰「長得還挺標致的。」
「咳咳—•
虛空之中，傳來一聲咳嗽，齊玲立馬將腦袋放下，挖坑掩埋，立碑著名，一氣呵成。
她拱手對天，恭敬說道︰「前輩，我已有君衍五分之一。
「再接再厲。」
天上微微亮起，一片晚霞落下，一柄橙紅色的長劍從天而降，直直插在齊玲三步之外。
劍長三尺七寸，劍刃如晚霞一般殷紅，其上邊有著一道道裂痕。
道劍斬霞，聖人佩劍。
一縷劍鳴捎來訊息，劍靈傲然視齊玲，後者立馬雙膝跪下，自願磕頭拜劍。
「斬霞前輩，請受晚輩一拜！」
齊玲越發堅定心中念想。
她是君衍，神通法術珍寶道兵唾手可得。她不是君衍，那就是路邊的一條野狗。
當野狗活著，不如成為君衍一部分。
善
齊玲初得神劍，夸在腰間怕弄髒了，捧在手上怕磕著踫著。斬霞劍對顧溫卑微至極，但對齊玲傲得很。
直接插在她後頸上，騎在頭上才滿意齊玲像個死刑犯一樣走了出去，逢人看到斬霞劍，無人不投來目光。
一把道劍，便是大乘期都不一定有。
齊玲第一次體驗到備受矚目的感覺，元嬰修為便帶著一把道兵，赫然是一流宗門聖女的配置。
本來異性緣不太好的她，也開始頻頻有人搭汕，走到哪都有人主動投來善意，所有人都想結交自己。
這一切，源自于自己腦袋上的斬霞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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