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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震惊、不解…诸多负面情绪瞬间萦绕在太子的心头,曾经有那么一刹那,他忍不住想要独自一人朝着那座牙城飞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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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只是一刹那的冲动。
下一刹那,当铺天盖地的惨叫声,盔甲的冲撞声如海啸般重新传入他的耳廓,他脑海之中产生了一个清晰的念头。
是皇帝,是他的父皇下手了。
那些玄甲都是大唐军方的制式玄甲,不是私甲。
别的人哪怕早就猜出他要打潭州,也根本没有能力偷偷的调这么多尊玄甲来这里。
他很讨厌自己的父皇。
但面对皇帝时,他的确有种骨子里的恐惧。
这种恐惧是从小积累起来的。
那么多兄弟姐妹,他是老大,但总觉得皇帝每日每日都在不断的审视着他们,他总觉得自己会被淘汰掉。
只要坐不上那张龙椅,他觉得自己的下场就是死。
这么多年来,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在他的身上。
等到他起兵之后,他甚至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是真正对江山感兴趣,只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是想终结这样无休无止活在恐惧里的日子。
他要抗争,要和自己的父皇为敌,然而却又摆脱不了这种恐惧,以至于父皇两个字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时候,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感到前方的那座牙城就像是他的坟墓,就有他父皇给他准备的死亡陷阱。
不能冲进去。
不能死在这里。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转身朝着山下冲了下去。
城北往山下的几条主要通道此时都已经被萧子固的玄甲和重甲堵住,看着太子冲杀下来,正对着太子这条道口的四具玄甲按照之前的军令,很有默契的往后退去。
他们其实都很想将太子堵在这里,但军令如山,军令不允许,他们只能后退。
轰!
太子一冲下来,浑身真气鼓胀,如同一头蛮兽过境,那些重甲军士朝着他身上招呼的兵器根本无法破开他的护体真气,拦在他身前的重甲军士只是被他用腿法便踢得纷纷倒飞出去。
但轻易冲开一条通道的太子却并未直接朝着城外杀去,他反而折身冲向一尊玄甲。
这尊玄甲是玄冥甲。
眼见太子朝着自己冲来,这尊原本避战的玄甲自然也不肯坐以待毙,他身上真气辉光骤然绽放,手中握着的玄铁长枪根本不走枪势,而是直接朝着太子横扫而去。
这种玄甲配备的玄铁长枪叫做“重山枪”,对外宣称是重达八十二斤,但实际是六十七斤,玄甲使用这种长枪也一般不是刺和挑,就是借着身法从上往下砸,或是借着身躯旋转横扫。
往往一扫就能卷废五六名普通军士。
但这尊玄甲一枪扫出,太子甚至都不躲闪,只是左手往上一抬。
这尊玄甲内里的玄甲士只见太子左手之中似乎握着一面三角小旗,这旗上有一道灰影朝着自己身上一扑,他瞬间就发现自己的真气在玄甲符纹之中如冰雪消融,直接瓦解。
这玄甲行动,全靠真气御使,真气一消,整个玄甲往下一挫,自身的分量顿时让他动弹不得。
他拼命催动真气,却发现毫无用处,只见他扫出的长枪被太子单手抓住,直接被硬生生夺了过去。
“他是要夺我的长枪…他这是什么诡异的神通物,让我的真气离体就消融?”
他脑海之中才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太子挥枪扫出,直接扫在他双脚脚踝处,这尊玄甲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其余三尊玄甲本身就在后退,见势不妙,退得更快。
太子也不追击这三尊玄甲,只是挥枪扫出一条通道,接着冲向下一处被玄甲堵住的道口。
牙城之中,萧子固和王若虚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太子此时的意图很清楚,他必须冲开那些道口,好让自己陷在城北的军队冲出去,不然那几千人在重甲和陌刀队还有那些半吊子箭军的围杀之下,至少要折损大半。
但现在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太子左手一动,一团灰气往玄甲身上一涌,那玄甲就瞬间真气耗尽般光辉全消,如同一坨废铁般难以动弹。
太子的手上果然有件独特的神通物,再联想到之前顾留白的推断,萧子固和王若虚等人此时心中有种强烈的直觉,这种神通物恐怕不只是对玄甲的真气起作用,恐怕修行者的护体真气也会瞬间消解。
萧子固看着一路冲杀过去,将那些通道周围的重甲冲得溃不成军,他的眼睛里还是无法遏制的流淌着不甘。
本来陷在城北的叛军恐怕至少要丢下三四千具尸身,但这么一来,估计能逃出至少一半。
但他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太子就是一名准八品修行者,他既有李氏刚猛无比的真气,又有诸多怪异的手段,最为关键的是,他手里有这样的神通物,便是他城里多几个高阶修行者,也的确和王若虚所说的一样,压根不可能杀得了他。
这时候王若虚却已经在取出纸笔飞快的写军情了。
八品修行者的护体真气和真气手段若是也能被这种神通物破解,那八品修士岂不是也难以胜过此时的太子?
在王若虚看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先弄清楚太子这件神通物的来历,弄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城北被堵住的太子叛军在太子的一顿猛冲之下,终于渐渐合流,从西门往外突围了出去。
与之相反的是,按着旗语的指挥,从牙城之中杀出的重甲军和箭军从下往上杀,重新占据了城北区域。
那些竹笼虽然燃烧得猛烈,但竹子毕竟不耐久烧,很多区域的熊熊烈火也很快熄灭。
城北区域太子的叛军折损了有近两千,底下瓮城和中城的街巷之中,又至少折损一千有余,太子于清晨发动的这一场猛攻,结果不仅没有攻下城北和牙城,反而又让大军遭受重创。
一晚上加一个早晨,太子大军折损了超过五千兵马,潭州一带,太子所能动用的总军力也只在两万左右,这样的战损加上那些玄甲的出现,已经令这支大军的士气跌落到了谷底。
萧子固的守军原本还在准备着太子军队的反扑,但直到中午,太子的军队都甚至没有发起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军队彻底撤出了潭州,疲惫不堪的军队不断的后撤,只有数千骑军在东门和西门外的官道上梭巡,似乎是担心潭州城里的军队突然全军出击。
萧子固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的胜利而沾沾自喜的将领,他也担心太子和其幕僚故作姿态,但事实却是,此时的太子和其幕僚已经撤离到了江边的战船上。
太子遥望着这座还在散发着浓烟和臭气的城池,他的眼睛里甚至已经充满绝望的神色。
他甚至有种自己此生都拿不下这座城池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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