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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金瓖玉手鐲的玉原本就是最上等的好玉,加上精湛的手工,林婧鳶用它當了一大筆錢,夠她出國的前期花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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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俊槐的協助之下,林婧鳶沒用多久就籌備好了出國事宜。她等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後再回林家,先將她的出國打算告知父親,才說出她心里的人是以前她上學時的教員,並說她此次出國,就是追隨他而去的。
林道泓沒有想到林婧鳶忽然要出國,但他記得以前林婧鳶曾經跟他說過想出國的,只是後來她被迫嫁給了程霄鵬,出國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如今她說要出國,而且已經自己籌備好了,他怎麼能夠阻攔?唯有叮囑她出國後凡事小心謹慎了。
而林婧鳶所說的教員催書墨,林道泓對他並不了解,但想到他曾經是教員,況且,能夠出國,相信家世應該是不錯的。他雖不甚放心,但已經決意要讓林婧鳶來自由選擇了,便也只能由著她了。
出國那一天終于到了,早早就已經做好準備的林婧鳶乘著林俊槐開來送她的汽車從她所住的旅社出發,開往碼頭。
汽車開到熱鬧的路段時,林婧鳶忽然看到車邊一個報童揮著手中一份報紙喊道︰“號外號外,北平學生游行示威,多麼師生被捕!”
那時候,前面不知道怎麼回事有些堵塞,汽車停了下來。報童便到車邊問林俊槐︰“先生,要不要買報紙?”
林俊槐搖頭說不要,林婧鳶卻掏錢買了一份報紙,她打開報紙時,看到幾張關于學生游行被捕的圖片,而她一眼就看到,其中一張圖片顯示被捕的人中,竟赫然有一個人是催書墨!
林婧鳶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楮,再看時,看到是仍是催書墨的臉。那就是催書墨沒有錯,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是照到了催書墨的正面,那張臉是印刻在她的心上,應該不會有錯的。
原來,催書墨竟然沒有出國嗎?林婧鳶想起,對于催書墨的消息,她也是偶然听到兩位同學說過,因為兩位同學的話互相印證,又因為林婧鳶和催書墨決定在一起之後曾經相約出國,甚至連要去的城市都商定了。所以,林婧鳶絲毫不懷疑催書墨已經出國的消息。她還急于擺脫程霄鵬,追隨催書墨而去。
卻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催書墨並沒有出國,他應該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嗎?還是,他放棄了出國,全身心投入到自由平等的運動中?不管如何,得知他再次身陷囹圄,她不可能不救的。
林婧鳶當下去退了船票,回來稟告父親關于催書墨被捕的消息,求他托關系救催書墨。
林道泓听說林婧鳶鐘情的人,做的竟然是這樣的事情,不由得倒吸一口氣。他想斥責她幾句,見她心急如焚的樣子,又不忍心多傷她的心。
林家已經離開北平多年,即使有些舊識,也因為走動得少疏遠了許多,催書墨他們的事情,鬧得全國都沸沸揚揚的,一般人可不想沾染,一般人也幫不到什麼忙。
林道泓想了想,找了幾個可能可以幫得上忙的人打電話試探了一下,人家一听說是那事,都說那事非同小可,勸他不要沾染。
林道泓打完電話後,認真地跟林婧鳶談了談,勸她先自己出國去。林婧鳶並沒有表現出听不進勸的樣子,她只是低著頭沉吟不語。
林道泓讓林婧鳶在林家住下來,說第二天再慢慢想辦法。
可是,就在當晚,林婧鳶不辭而別,偷偷地搭了夜晚的火車北上了!
林婧鳶到了北平才知道,要營救催書墨是多麼的困難。
有心的她在父親打電話的時候偷偷記下了父親求助的幾個人的姓名和電話。到了北平之後,她帶著禮物一一拜訪了那些人,但是大多數人的態度仍是勸她放棄。
只有一兩個人的態度有心松動,林婧鳶再次拜訪並給他們帶去更為貴重的禮物。其中一個人同意給她穿針引線帶她去見警察局內他認識的一個人。
在跟那個叫做孫志彰的人吃飯的時候,林婧鳶失望地發現,他只是警察局中一個科長,而且,那人不僅只是夸夸其談毫無能力,而且貪財好色。從見面開始就一直色眯眯地盯著林婧鳶看,甚至才趁機摸了一把她的手。被陌生男子踫觸,林婧鳶惡心得差點把剛剛吃下去的東西給吐了出來。
她慌忙抽了手,借口上洗手間離席。
在洗手間里洗了好久的手,林婧鳶仍是覺得惡心,她又磨蹭了許久,才慢慢地出來。回到餐館中,林婧鳶借口不舒服,說要離開。
那孫志彰假意關心,又要過來拉林婧鳶的手,林婧鳶慌得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撞到了一個從旁邊經過的女子。
“哎呦,你這是要干什麼?!”一個嬌嗲的聲音喊道,林婧鳶一听那聲音有些耳熟,回頭一看,見那女子看她的眼神徒然一變︰“林......程,程大少奶奶?!”
林婧鳶這時也認出了那人︰“你是......賈小姐賈翠翠?”
“你真的是林婧鳶嗎?”賈翠翠又追問了一句,見真的是林婧鳶,她說道︰“我听說你被炸死了。”
“是我,”他鄉遇故知,雖然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下,但林婧鳶仍是感覺到一絲溫暖和輕聲,她微笑解釋道︰“我僥幸活了下來。”
“是嗎?”賈翠翠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林婧鳶,見她一點兒也沒有被爆炸傷到的痕跡,仍像以前一樣美,她的眼神冷了下來︰“你真是好運氣!”
回身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男子眼楮一直黏在林婧鳶的身上,賈翠翠氣就不打一處來。她憤憤地一甩手包,扭著身子上樓了。
林婧鳶也匆匆逃離那餐廳。
孤獨地徘徊在陌生的故鄉,林婧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無助。
能聯系的人,能想到的辦法她都去試過了。她甚至直接到警察局要求面見局長,可是人家根本就不願意見她。
最後,林婧鳶只好求助那天見到的賈翠翠。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如今在北平,但林婧鳶看得出來,那天跟賈翠翠在一起的男子看起來很不一般的。
林婧鳶想通過賈翠翠讓他幫忙想辦法。
可是跟賈翠翠也是萍水相逢,她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林婧鳶只好用最原始的辦法——守株待兔。
說來也巧,林婧鳶在原來的那家餐館等待的第二天,再次遇到了賈翠翠。
這次賈翠翠假裝沒有看到林婧鳶,挽著她身邊的男子,款步走向二樓的包間。
“翠翠......”林婧鳶不知道賈翠翠是否已婚,叫賈小姐似乎不合適,就肉麻地叫了她的閨名。
賈翠翠側頭,微微眯著眼楮看過來。見身邊的男子的眼楮又黏在林婧鳶的身上,她不悅的皺了眉頭︰“什麼事?”
林婧鳶沒有注意到那男子的目光,她誠懇地看著賈翠翠道︰“我,有一些事情想求你。我們約個時間談一談好嗎?”
“我很忙,沒有空。”賈翠翠冷冷地說道。
林婧鳶急了︰“求求你了,真的是很著急的事!”
賈翠翠卻沒有理會她,拉著身邊的男子,上樓去了。
“我住在故園旅社。”林婧鳶不死心地在後面補充道。可是賈翠翠沒有任何回應,倒是他身邊的男子回頭看了林婧鳶一眼︰“好的,我們回見啦!”
讓林婧鳶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下午,賈翠翠就找到林婧鳶。其實賈翠翠並不想再跟林婧鳶見面,但是,當她身邊的男子說要去見林婧鳶,為了避免他們單獨見面,她不得不提前來見林婧鳶了。
“說吧,你想要干什麼?”賈翠翠不耐煩地說道,她真希望她盡快消失在她的世界里,林婧鳶太美了,就好比耀眼的太陽,讓她看著就刺眼,還讓原本還有點魅力的她忽然失去了光彩。
林婧鳶提出想要救出被捕的一個人,賈翠翠想了想,說可以幫她引見一個人。
她給林婧鳶引見的是警察局長,這樣她不僅可以巴結警察局長,還可以讓她身邊的那位男子斷了念想。
兩天後,賈翠翠帶林婧鳶去見警察局長。
那個五十多歲的警察局長王局長雖然身寬體胖,但看起來似乎很精明能干的樣子,見到林婧鳶,他也沒有表露出色眯眯的樣子。客客氣氣地跟賈翠翠和林婧鳶吃了那頓晚飯。
晚飯之後,賈翠翠看林婧鳶一直沒有行動,替她跟那王局長約了第二天單獨吃晚飯。
分別前,林婧鳶拿出林老太太送給她的一直玉鐲子送給賈翠翠,感謝她的幫助。賈翠翠毫不推辭地收下了玉鐲子,跟林婧鳶說道︰“我就只能幫你到這里了,要怎麼樣明天你自己來想辦法......這王德光看起來很道貌岸然,但骨子里也還是那樣......男人嘛,都是那個樣子!”她說著,嘲諷地看了林婧鳶一眼。那一眼,有點老鴇看青樓女子的意思,林婧鳶被她看得有些無地自容。
林婧鳶準備了好些銀票和名貴一些古玩帶去見王局長,沒有賈翠翠在場,王局長顯得更為殷勤,他推脫一番,收下了林婧鳶送的東西。
“只是,”王局長是老謀深算的人,他可不是這麼輕易就答應替林婧鳶辦事的︰“只是,那事牽涉甚多,恐怕不好辦啊!”
“事成之後,婧鳶必定會重重酬謝您的。”林婧鳶說道。她知道他的推脫是因為不滿足于這些謝禮。
王局長又沉吟,他故意看了看餐館,說道︰“這件事情是機密事件,恐怕隔牆有耳啊!”
林婧鳶起初對于此話迷茫不解。當王局長伸手覆在她是手上,露骨地說道︰“我們另外找個清靜地地方好好談談!”此時的他已經露出了淫顏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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