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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珍本想著自己悄沒聲息地還上五十萬兩再說唄,可惜,受了皇帝暗示的戶部尚書哪里會這般地放過他呢?
賈珍這里前腳兒地進了戶部衙門,後腳兒地戶部上下就都曉得賈珍是還國庫的欠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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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小道消息,總之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就是賈珍用來打賞的寶藍色荷包都讓眾位小吏們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
很快地,朝中的各位都知道了賈珍還銀子的事兒,對于這樣愣頭青的人物大家只能翻白眼了。
在這個關頭,還真是不敢收拾他,賈珍無意中就出了個大風頭,不過他本人並知道而已。
等賈珍盯著眾人火辣辣的目光出了戶部之時,他自己還是一頭霧水呢。
賈珍這里還算平和的話,那麼西府的日子就不那麼平順了,賈赦懷里揣了三十萬兩銀子,然後去了賈政府上。
賈母听說長子來了,有些詫異。這個兒子,自打分家之後,就是每月的初一送銀子過來。每年的五千兩銀子賈赦也並沒有一下子就全部地給了二房,而是每月都送來一些,也算是來看看老太太。
不管老人家的心思,自己總歸是晚輩,要是有半點兒的差池,只怕累著了兒子的前程。
賈赦出身大家,自然曉得私德不修的後果。
是以,不管賈赦有多麼地荒唐,他一如既往地孝順,這也是眾人並不排斥他的緣故。
就是平日里提起來,也要豎起大拇指來,贊一聲兒的。
賈赦和自家母親請安之後,便說起來了戶部清理欠款的事兒。賈母對于府上的狀況自然是知道的清楚,就是搬出來的這些日子,老二又去戶部借銀二十萬兩的事兒也並沒有瞞著賈母。
果然,听著長子要借銀子,賈母便面色大變,雖然沒有咒罵,不過嘴上說的也很難听,賈赦面容慘白,悵然地嘆氣一通,然後出了這邊府上。他本來就沒有多指望,可惜,事兒臨頭了,還是讓賈赦十分地心酸。這次之後,自己總算是死心了,再不奢望了。賈赦這般地自嘲……
賈政听著自家大哥要走了,這才從書房出來,看著悲憤的長兄,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勸說了。一邊兒是母親,一邊兒是兄長,夾雜在兩邊,他也為難啊。
賈政想到此處,便嘆氣一聲兒,略微地和賈赦寒暄了兩句,賈赦也實在是懶得理會自家弟弟一副“我好同情你”的表情,上馬去了戶部。
這賈府果然是忠厚老實之家的,東西兩府還了將近一百萬兩的欠銀之後,皇帝這般地贊嘆道。
這話一出,實在是讓眾人浮想聯翩了。皇帝不喜勛貴,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兒。現下,竟是因為這個欠款的事兒有了轉機了?
大家相互地對視一眼,心中各自地有了思量。不過最為輕松的還算是保齡侯和忠靖候兩個。
他們兄弟一直算是有見識之人,自打一門兩候的榮耀之後,便緊衣縮食,裁減下人,賣了田莊鋪子,一直地還著國庫的欠銀。
現在,他們兩府的欠銀已經不多了,也不過是三五十萬兩的模樣。
大家都覺得這兩人太過奸詐,實在是懶怠來往,現在麼,可是誰都說不清楚了。
既然有賈府的帶頭,陸陸續續地便有人還銀子了。可惜,不還銀子的是大頭。
蓋因這些勛貴人家都是極為地奢靡,寅吃卯糧啥的,並不稀奇。可惜,這些家伙都是拉不下臉來謀些生計,或者是減了排場。
是以,這國庫的銀子便成了唐僧肉了,人人都想要咬上一口。再加上,之前太上皇對于勛貴們的寬容,也讓這些人更加地肆無忌憚了。
現在,換了一任皇帝,誰能曉得是這麼個狀況呢?
不過,雖然有人帶頭還銀子了,可是觀望的更多,皇帝的兄弟們,那才是欠銀的大戶呢,就等著瞧瞧這些爺們兒是個什麼狀況再說罷。
自然地,還有人帶著大批地財物去了幾位皇親貴冑的府上,自然是要求著這些皇親們能在太上皇那里說項一二,是不是能寬限上一陣子。
忠順本就不大理會這些朝政,他的人生目標就是吃喝玩樂,可人還算是有道義,這收了人家的銀子,自然是要出力了。
第二天,他便帶著這些財物裝模作樣地進宮了。對于這個兄弟,皇帝那是最為放心的,自然就樂意做出一副兄友弟恭之態。
兄弟倆親熱了一陣子之後,忠順便獻上了那些財物,說是自己孝敬皇兄的。
皇帝自然是高興的很,讓人收下了自家兄弟的一片心了,然後忠順便回府了,不過對著送禮的那些人家,可沒了好臉色,據說是皇帝發了雷霆之怒,這位一向頗得聖心的王爺也沒討著好。
忠順爺出宮之後,面色難看的很,據傳,皇上在書房里摔了茶杯。
這事兒一出之後,大家更加地惴惴不安,更加地四處鑽營了。這一番事體下來,賈珍實在是目瞪口呆,這些人為了什麼呢
這般地折騰,還不如老老實實地還銀子呢。這麼些東西,厚禮送出去,折成銀錢,只怕也能還上不少呢。
賈珍將自己的這一番感慨告知了自家父親賈敬之後,賈敬對這個兒子算是沒轍了,翻翻白眼,然後打發了他。
不過兒子雖然看著老實,不過做個守成的家主,倒也綽綽有余了。更何況,看著現在的這副樣子,只怕兒子就是因為這份老實,反而能得了上面兒的青眼。
不管如何呢,沒幾天,遠在江南的賈蓉就受到了上官的賞識,從五品的通判而已,受到了上官的賞識,又有家族的助力,只怕這升官發跡就在眼前了。
也有不忿之人,可是只要想想賈蓉的出身背景,便歇了那些齷齪的心思。
听聞賈蓉身邊兒只有一個嫡妻,而且還身懷六甲,眾人便起了其他的心思。
一時之間,賈蓉收到的帖子便更多了,不過他是謹遵了自家老子之言,對于這些事兒,能推脫的便推脫了,不能推的,自然就是裝靦腆,面嫩,好在他不過是個弱冠之年的後生,眾人還真是不好強灌酒給他。
不過眾人都以為這小子是個敦厚之人,可哪里曉得這些大家族出來的,可能才學上不顯,可人情世故上極為地通透。
賈蓉便是其中的翹楚,他雖然不及賈璉,可時常地也跟著父親見識過的,是以,在地方上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在女色上,賈蓉反而比在京里時更加地把持的住,許是早先見過的多了,江南雖然美女多,可也沒有一個能強過自己的妻子的,雖然這樣的念頭,對于秦氏來說,有些不尊重。
可這實在是賈蓉的真實想法,是以,賈蓉並沒有像在京里那般胡來,反而一心地守著秦氏過日子。
這其中,自然也有秦氏的手段,可更多的也是賈蓉自己樂意,若不然,就算秦氏手段再如何地高超,又能如何呢?
成親三載,終于有了子嗣,小夫妻倆便有些戰戰兢兢之態,好在有老成的嬤嬤伺候著,外加上秦氏的身體一向還算康健,是以,這些日子,還算平順。
賈蓉從衙門回來,便看到了書桌上京里的家書。之前對于父親還有些埋怨之心,現在,許是兩人不在一處的緣故,這些念頭便散了許多。
出京之後,父親為了自己謀劃了許多,賈蓉也是知道的,再者,只有開闊了眼界之後,才會曉得以往的自己是多麼的無知。
現在的他,已經長大了。看著父親信上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小姑姑的事兒,還有家里老太爺的趣事兒,之前許還會覺得煩悶,如今一個人在書房里讀著這些,只余下溫馨和向往了。
難不成那就是家的緣故麼?
讀完了家書之後,賈蓉自然也是回了一封,說了自己的一些子困惑,還有地方上的人事,便用火漆封口了,想著明日里打發人送回京里去。
就這麼一會子的功夫,秦氏也已經安排好了晚膳,打發人來前院書房找丈夫用飯了。
賈蓉扔下之後,便起身去了後院兒。想著這一任滿了之後,讓家里想想法子,還是調回京里吧,孩子生下來之後,還是回京罷,家里的條件好一些,自己和秦氏無所謂,可是孩子不行,總不能讓他小小年紀地就跟著父母吃苦吧。
養兒方知父母恩,也不知道怎麼地,這些日子,他自己也變的婆媽了許多。私底下偷偷地替自家孩子置辦了許多的玩具啊,用具的,只是並沒有特意地顯在前面而已。
不過秦氏自然是知道的,她雖然有身子,可是內宅的事兒還是她自己打理,是以,賈蓉的動靜她都曉得,可是丈夫有意保密,秦氏也便沒有戳穿的意思。
“爺,太太的信上說了,老太爺也回京了,這可算是喜事呢。”
兩人用過了晚膳之後,便斜靠在一起說著閑話。
“是呀,老太爺在府上,只怕父親的日子就難過許多了,再者,現在還有個小姑姑。”
這樣說著,賈蓉還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這話本就不尊重,秦氏自然是不會接的。賈蓉也自知失言,訕笑了兩聲,夫妻倆便很有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說起了再有小半年就出世的孩子身上,雖然人人都說秦氏這一胎看著像是男孩兒,可是這夫妻倆還是有許多的忐忑之意,若是有長子了,總算是能長舒一口氣呢。
賈蓉是一脈單傳,東府的血脈本就不像西府那邊兒繁盛,若是再生個女兒,只怕失望的人許多。
“別怕,就算是女兒,有咱們倆疼著,也沒什麼,再者,老爺對小姑姑的疼愛,你怕也是听說了,還怕什麼呢。”
看著秦氏的面容有些不對,賈蓉急忙地安慰道。秦氏听了,並沒有言語,只是摸摸自己的肚子,希望能一舉得男。
小夫妻倆的這些事兒旁人是不知道的,在府里的賈珍這些日子看著自家老爹窩在府上,似乎很不得勁兒的樣子,便想起了在修個別院啥的,讓父親和妹子也能有個地方去散散心。
只是,這別院要如何地修建,還真是一時地沒了著手的地方。就是選址,就讓賈珍頭疼了好幾日,因著還欠著國庫的銀子,是以這別院就不能往奢華上去,要是修建個古樸的,只怕自家老爹又不喜歡。
賈珍愁眉苦臉了兩天之後,便帶著東西去了惜春的院子里去,反正她喜歡畫畫,對于這些布局之類的也應該是擅長的。
惜春听了哥哥的來意之後,果然是有些心動的,不過最後還是搖搖頭,
“哥哥,我只怕是不行,我見識的太少,也不過是東西兩府的園子,再就是林家而已,不過是這三處,又哪里能曉得呢。”
“妹妹大概地替哥哥想想,你縱然見識的少些,可書讀的不少,總比哥哥強些。”
賈珍一副拜托求肯的模樣,惜春便應了下來。只是,最好是去莊子上看上一回,她才能更有把握。
總歸就是個哄親長妹子歡心的東西,她既然提出了要去看看,賈珍自然是沒有不應的,便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忙著沒法子出門,便讓惜春去找老太爺,惜春听了之後,便知道哥哥的打算,斜睨了他一眼,胡亂地點頭應下了。
雖然賈敬回了府里,可是惜春並沒有父親太過親近的意思,往來也並不多,平日里見了,話語也不多,賈敬拉不下臉面哄女兒,惜春是有心結,兩人便這麼僵持著了。
正好兒地,有了這個機會,希望他父女二人能有機會化解一二。賈珍的好意,惜春便領了。
至于賈敬那里,他家女兒說的一切都是對的,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不過惜春還是想著要去西府帶著二姐姐,去林家請了林姐姐,大家一起出去,也算是散心了。
賈敬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便打發人去了西府和林家。迎春這里的日子雖然比往日里好過了一些,不過也強不到哪里去,蓋因刑氏實在是將銀子把持的太緊,似乎是因為丈夫靠不住,是以,她更加地摟著銀子了。
迎春每月的那點子月例銀子也被刑氏借著要給姑娘攢嫁妝的理由堂而皇之地佔了。比這之前被奶嬤嬤把持,並沒有好在哪里去。
不過那個貪財的奶嬤嬤一家子的下場實在是不大好,雖然自己怠慢了這個女兒十幾年,可是賈赦听著下人也敢如此的時候,那簡直是火冒三丈啊!
迎春的奶嬤嬤一家子都被發賣到煤礦了,走的時候還每人挨了二十板子。其他人還好說,她的奶嬤嬤年紀也不算小了,這一頓板子下去,誰還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呢。
當然了,依著賈赦的性子,那就是打死了事,不過迎春求情了一番,才每人二十板子,然後被賣到了煤礦。
人人都說迎春仁義,只有她自己曉得自己是壞了心腸了,本來就不胖的迎春更是大病一場,下巴尖尖的,惹人的眾人更加地贊賞不已。
雖然眾人都不敢怠慢迎春,可這當家太太的刑氏這番作為不管別人再怎麼議論看不上,都對迎春的境況沒法子改善。
听著惜春的來意,刑氏還想著這要出門子是不是又是一番花銷,待听聞是東府全權處置,她這才應了下來。
看著大太太與以往很是不一般的模樣,引的惜春側目不已。迎春偷偷地拽了拽她的袖子,她才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禮了。急忙地低頭,兩姐妹這些日子沒見了,感情倒也沒有生疏的意思。
說好了之後,兩人便拉著手辭別了刑氏。出了刑氏的院子,然後出門去東府了,至于林黛玉,這會子也來了。
大家好久沒見過了,彼此之間便有說不完的話。這才將將幾月的功夫,不過大家的生活簡直就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大家說完了閑話之後,便是一陣地沉默,顯然地,這些變故讓幾個少女們也是成長了不少。
不管是年紀最大的迎春還是最小的惜春,都少了之前的幾分天真爛漫。
“姑娘,可是準備好了?老太爺那里打發人來催了。”
“嗯,我們馬上就過來了。”
惜春聞言,便立即地應聲道。
幾位姑娘便又是一通忙碌,然後才出去了。賈敬這里等的已經有些不耐煩,不過因為都是些小姑娘之故,倒也沒有別的說辭。
看著這幾位姑娘帶著大堆的丫頭婆子們終于出來了,才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到了莊子上之後,听著身後傳來的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覺得自己也年輕了幾歲。
這一次的京郊之行,倒是讓賈敬對于這幾位姑娘刮目相看,就是性子綿軟的二佷女兒,都是小才女一個。
雖說比不上林府的姑娘,可也強出了別人千萬里了。越是接觸,賈敬越是喜歡這幾位姑娘了,只恨不得他們是男兒身,若真是男兒身,賈府還愁什麼呢?
這樣想著,便又兀自地悵然了。可也曉得這幾位都是有性格的,這番地感嘆也只能存在心里罷了,並不能宣之于口。
否則,只怕自己的寶貝女兒就能臭著臉,不理會自己這個做爹的了。
不過,他還真是動了心思,想著跟堂弟好生地說說,要好好兒地二丫頭找個婆家,日後也是賈府的助力不是。
賈敬並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已經沾染了許多他之前並不願意的紅塵氣息,只怕離著成仙入道的越發地遠了。
住了三五日之後,三位姑娘的意見總算是出來了,這可不止是有文字的東西,還自己制了圖紙出來。
越發地讓賈敬覺得可惜了。
等回府之後,賈赦便被自家堂兄提溜過來了,听著他極力地稱贊迎春,賈赦先是一怔,接著便有幾分洋洋得意之態。
看著他這副樣子,賈敬也懶得再說其他了,便問起了迎春日後的安排。
賈赦的笑意就僵在臉上了,不過倒也算是機敏,便提了二房的元春還在閣的事兒。
賈敬聞言,當即也沉默了,賈赦自己倒是偷偷地舒了一口氣。賈敬斜睨了堂弟一眼,然後道,
“不管二房如何,你也該找人替二丫頭相看了,就是璉兒那里,也該打听打听同僚家里,咱們的世交家里有沒有合適的人選,這女婿可不就是半子麼?日後要是迎丫頭嫁的好了,可不就是璉兒的助力?”
“大哥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打算的,這些日子不是忙著籌錢顧不上麼。”
賈赦替自己找了理由之後,便理直氣壯起來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了,賈敬倒也懶得戳穿他,不再說話了。
賈赦回府之後,便關注起了自家二閨女的起居,邢夫人的那點兒小手段自然暴露無疑。
賈赦如今正在興頭上,得知別人怠慢了自己的閨女,雖然不過是個庶女,可哪里能忍呢?
刑氏本就害怕丈夫,看著他大發雷霆,更加地怕了,可肚子里也咒罵著告密之人。
若是讓她查出來,非要皮拔了不可。
迎春對于這突如其來的關注很是有幾分戰戰兢兢之態,不過賈赦也就是三天的興頭,過了這陣子之後,便恢復了原狀。
即便是已經死心了的迎春,在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忍不住地有些失落。
不過賈赦的這次興頭倒也不是沒有用,迎春每月的那二兩銀子的月錢便回到了自己手上,她平日里也沒有什麼花銷的地方,倒也能攢幾個小私房。
不過迎春還是在司棋等人的攛掇下,替自家父親制了全套的衣衫,鞋襪,找了個日子,紅著臉,送給了賈赦,算是孝敬之意。
賈赦倒是第一次收到女兒的孝敬,極為地詫異,不過瞧著迎春一副小女兒之態,可面上也有渴望之意。也不知怎麼地,竟是讓賈赦有那麼點子的愧疚。
于是,接下來的事兒便讓府上從上到下,都是一副目瞪口呆之態。老爺也太可怕了!
賈赦夸贊了迎春之後,便是一長溜地好東西賞了過去。直接地將自己女兒的屋子裝飾都換了。听著刑氏嘴上酸了幾聲兒,賈赦還將刑氏訓斥了一番,說她沒有慈母之心。
倒是讓刑氏氣惱的同時也打消了去二姑娘房里淘換東西的打算。這之後,賈赦便三不五時地淘換些女兒家的東西送給迎春。
迎春從之前的震驚到現在的淡然接受,不過對于老爺,那可真是孝順極了。
賈赦便時常地在賈珍這里顯擺一二,瞧瞧這衣衫,瞧瞧這荷包,都是我閨女制的。讓賈珍覺得牙酸的同時倒也有那麼點子羨慕。
沒有閨女,可是他有妹子啊,雖說妹子年紀還小,做衣衫啥的不現實,可是這荷包啊,腰帶的總能縫吧?
惜春雖然面上一副不耐煩之態,不過還是耐著性子替自家哥哥做了幾樣針黹,自然地,這吃味兒的人就又加了一個。
賈敬覺得自己對女兒更加地上心,怎麼能沒有自己的呢?
惜春對于自家父親的這副樣子也不過是翻翻白眼兒,不過賈敬生辰的時候,惜春還是讓人捧出了全套的道袍。實在是讓賈敬喜出望外。
這些事兒也不過是些小節而已,花了快兩年的光景,東西二府終于將自己的國庫欠銀都還上了。
雖然他們自己覺得十分地小心翼翼了,不過在旁人的眼中,這兩府都是財大氣粗的主兒。
不過賈珍還是將府里的好多產業都變賣了,尤其是明面上的那些打眼的都處理了。
做出了這樣一副變賣家產還債的樣子,倒也算是讓皇帝心下滿意了不少。
皇帝的賞賜倒也算是讓賈府滿意,這爵位,自然就升了升,之前東府是三等將軍,現在麼,則是候了。
雖然不是國公,可賈珍父子都極為地滿足了。至于賈赦那邊兒,自然也是升為了侯爺。
雖說沒有恢復祖上的榮光,不過兩人都是滿意的很了。就是一向挑剔的賈敬,也是滿意了。
不過現在的吃虧,日後就是要佔便宜啊。賈珍只要想著過些日子,皇帝抄家之後,那麼那些抄來的鋪子,嘿嘿,自己能積攢多少的東西呢。
就是妹子的嫁妝,這一次也能湊足了。
可惜,這麼順水順風的日子沒兩日,就听到了賈政那里要將元春送給北靜王當妾的消息。
實在是想不明白,老太太是個甚麼心思。賈珍便去了賈赦那里,二人相攜去了賈政府上。
賈母對于二人一起前來倒是有些詫異,不過很快地就鎮定下來了。
听了賈珍之言後,賈母才斟酌著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依著她的念頭,倒也不完全算是攀龍附鳳,實在是因為元春年紀大了,去別人家做填房繼室的,她還真是有些不忍心。
進了王府,不管怎麼著,這是有規矩的地方,日後元春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賈珍听了就知道是借口,王府那是有規矩的地方?這不是笑話嗎?
北靜王雖然素有賢名,也沒有其他的名聲傳出來,可是府上的姬妾何曾少了?
若是元春一進府就能佔據個側妃的位置,倒是能讓人放心些子,可是去做個普通的姬妾,那賈府的臉面可真是丟盡了。
後面的幾個丫頭,只怕也不好說親了。
“大姑娘呢?我能和大姑娘說會子話麼?”
雖然這兄妹之間見面並不是很合時宜,可是賈珍忍不住地想要探究一番元春,便提出了這個要求。
賈母曉得族長之責,也知道若是他不同意,兩下里就算是撕破了臉面,只怕元春也進步了王府。
現在,看著這個佷孫兒是個性子溫和的,可是像較于之前,實在是變了許多。尤其是賈敬回京之後,賈母心里更加地沒底,手上許多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瞧著賈母點頭,立即地就有丫頭去了元春的院子里傳話去了。元春自己也覺得詫異的很。不過她現在已經淡定習慣了,帶著已經是嬤嬤身份的抱琴,主僕倆動作不緊不慢地前往祖母的院子。
等問安之後,听說是大堂兄要見自己,元春這是鎮定的很,跟著鴛鴦去了旁邊地側廳。
元春到的時候,賈珍正在研究茶盞上的花紋,他到這個世上之後,發現這些精巧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許是他研究的過于專注,是以元春也並沒有出聲擾他,半晌兒之後,賈珍放下了茶盞之後,就看著元春已經站在那兒了。
“大妹妹來了。”
賈珍帶著幾分訕訕然,將手中的茶盞兒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招呼元春。
元春帶著恬靜的笑容,默默地對著賈珍行禮。兩人廝見過之後,元春便挑了下首的一張軟椅坐了。
等著丫頭換了新茶之後,兩人便是一片地沉默。賈珍端著茶杯,沉吟了半晌之後,然後轉過頭,看著無悲無喜地元春,問道,
“大妹妹這一輩子,可有什麼打算麼?”
“並沒有,听家里的安排罷。”
元春似乎有片刻的驚訝,不過很快就回神了,帶著微笑,對著賈珍道。
“進王府,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兒,我覺得大妹妹這般通透的性子,定是能看明白的。”
“好不好的,也不大要緊。也不過是個籠子罷了,也不過是從一個籠子里進到另一個籠子里,並沒有什麼差別。”
听著這話,無端地就讓賈珍覺得有些心酸。不過他現在倒是能裝的很,並沒有什麼失態的地方。
“是呀,我們都是籠中人,可也要挑一個舒服的籠子住著,讓自己舒心才是最為重要的,不是嗎?”
“舒心嗎?我以為我這一輩子,最為難求的便是舒心二字了。大哥哥到底要勸妹妹什麼呢?”
元春自己也帶著幾分疑惑地問道。賈珍和她以為的非常地不同。這麼些年沒見,這位堂兄的改變還真是巨大。
“是呀,我也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該說些甚麼了。之前沒見到你的時候我想著,讓你打消進王府的念頭就好了,可是現在,我自己也糊涂了。”
賈珍頓了頓,繼續說道,
“大妹妹,你可有甚麼心願麼?不管是什麼,在我的能力之內,都幫你達成,你想想,想好了打發人告訴我一聲兒,不管是想嫁人還是其他什麼的,都是可以的。”
“大哥哥為何不讓我進王府呢?不管如何,我一個老姑娘了,除了進王府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去處了?再要麼,就是絞了頭發,去做姑子了。”
“這是什麼話,你才二十五,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如何能生出這般糊涂心思呢?”
“二十五麼?我總覺得自己已經老了。當初家里將我送進那地方,我曾經也想著要努力一把,替家族前途出一把子力,可誰知,到頭來,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十幾年的光陰,最後成了一個笑話……”
“你一個女兒家,家族的前途如何能放在你一個閨閣女兒身上,也實在是太過苛求了些。你別再胡思亂想了,日後,日後不管是想要如何,都有大哥哥在。我先走了,妹妹想好了之後,就打發人告訴我!”
賈珍最後有幾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元春看著賈珍的背影,微微一笑,這個大堂兄實在是個很有趣的人。
不過對于賈珍的提議,她還真是有那麼幾分地心動,不是其他,就是想著自己是不是能沖動一回,再不理會這些爛事兒,帶著人出游一番,這天下之大,總有自己的立足之處的罷?
元春這樣想著,便是更加地心動了。可是想到祖母之言,還是搖頭,自己也有奢望了麼?
回到了自己院子之後,元春打開了從佛堂里拿過來的佛經,默默地誦讀了起來。
等元春平復心緒之後,就听人說,大伯和堂兄已經走了。
這一次二房之行,算是無功而返。賈珍雖然是族長,可一向都不是愛攬事兒的性子。賈母之言,倒也在理,元春在家,下面的就不好議親,又能如何呢?
這樣的歸宿,對于元春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賈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訴讓賈赦賈珍兩個無語的很,最後便默認了此事。
過了三五日之後,一頂青布小轎從二房的後門,抬著元春,去了未知的王府……
賈珍手里拿著元春送來的信箋,心中不知是悲是喜,元春的心中只是拜托他在二房沒落之時,能幫襯一把是一把,再無他求。
賈珍也不知道自己該心酸還是該如何,心中很不是滋味兒。
當然,對于自己這般地虛偽也有些懊惱和自責,自己其實明明還有更好的法子的,只是懶怠去背負這些責任罷了。
可是一個女孩子的後半生,就這般了……
不過賈珍的自責也就兩三日的功夫罷了,元春的事兒了了之後,迎春很快也就定親了。許給了賈璉的上司家,韓侍郎府上。嫡次媳娶個嫁妝豐厚又性子柔弱的,實在是讓韓家大喜。
他們家的二小子才剛過了秋闈,也算是學業有成。娶親成家倒正也是時候了,兩家很快地就商定好了成親的日子,剩下的這些日子,西府正忙著給迎春備嫁呢。
這姑娘家的嫁妝,按理來說,是從小就準備的,可是迎春是庶女,與嫡母不親,就是兄嫂,也並不管她。是以,到了現在,倒是兩眼一抹黑的狀況。
好在大房就這麼一個女兒,賈赦又起興頭上,覺得自己才剛剛地享了幾天閨女的孝順,就要送去別人家了,真是看著哪兒都不順眼的很。
迎春的嫁妝,也是他親自打理的,實在是放心不下刑氏,依著她貪財的性子,只怕是什麼都弄不好。
王熙鳳雖然現在已經出了佛堂,可是內外的事兒依舊沒她的份兒,就算她想要賣弄一二,可也要有機會。
賈赦雖然礙于王子騰,沒有讓兒子休妻,可是壓根兒就沒有讓王熙鳳管家的意思。
就是刑氏,也不過是個面上的擺設罷了,西府的家,是由著奴才管事們處理的。小事兒自然地有管家處理,大事兒就是賈赦自己上手了。
看著老爺流水般地花錢,王熙鳳心里就很不得勁兒,可是現在的賈璉可不是以前的那個耳根子軟的了。
她才出口抱怨了一句,賈璉就摔了筷子,走人了,王熙鳳看著他的背影,面色僵的很,回頭之後,看到大著肚子的平兒,更加地堵心了。
為了挽回賈璉,她將平兒從通房提成了妾室,很快地,平兒就有了身孕。看著二爺興致頗高地準備著,準備那的,王熙鳳自己手上的那些動作便停下了。
再者,平兒一向是自己的心腹,就算是生下了庶子,那麼抱到自己身邊兒養著,還不是一樣?
平兒自打有了身子之後,比往日里更加地謙恭,對著王熙鳳這個主子,簡直就比伺候二爺更加地盡心盡力。自家主子的脾氣她還能不知道了。
不過轉眼,王熙鳳就想通了,摸摸自己的肚子,打發人去請太醫了。
估摸著,自己只怕是有了。她就不相信了,有了嫡子,二爺還會心疼那些狐媚子生的了。
主僕倆離心成這樣,實在是讓人覺得心驚不已。可世情如此,誰又能免俗呢?
元春在王府的日子比她想象的更加地好過,當然了,這也有她的手段,娘家的勢力,王爺的冷落有關。夜深人靜之時,元春自己也曾經後悔,若是听了堂兄之言,自己現在的日子是不是更加地舒心些呢?
可惜,後悔也已經晚了,不管如何,現在王爺還沒有兒子,要是自己的肚子爭氣,生個兒子出來,那麼另一個側妃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這樣想著,她又有些振奮了。
迎春的嫁妝也實在是豐厚的很,她是長房唯一的女兒,也沒有什麼對比的,賈赦因為愧疚也好,因為唯一的一個女兒也罷,總之,為女兒準備了九十六抬的嫁妝。
大到拔步床,小倒馬桶,零零總總地,實在是不少。而且都是好東西,就是身為長兄的賈璉,都忍不住地有些嫉妒了。不過想著和韓家聯姻之後,自己的前途一片大好,便淡了幾分。
不過更讓賈璉高興的是,妻子王熙鳳終于懷孕了。兩人成親五載,只有一個大姐兒,實在是遺憾的很,現在倒是好了。
尤其是妾室也有五個月的身子了,這一下,就是兩個孩子了,就是一向不喜鳳姐兒的賈赦,都忍不住地賞了幾回。
樂呵呵地賈赦將自己一向珍視的胡子都捻掉了幾根,可見他有多高興了。
賈赦這般高興,督促著自家兒子要好生地陪著媳婦兒,省的她心情抑郁了,對孩子不好。
賈璉實在是納罕的很,可是只要想著兒子,這樣也就能理解自家老爹之意了。
迎春的婚期是明年的三月初六,半年的時間倒也足夠了。
量尺寸,打家俱,也有相看姑爺身邊兒的丫頭之意,韓家的規矩似乎還算不錯,韓子熙並沒有房里人。這也讓賈赦很是滿意,他听了賈珍之言,花了功夫,替自家閨女找了個宮嬤嬤放在了迎春身邊兒,迎春的性子綿軟,有這麼一個懂規矩的,有手段的在她身邊,倒是讓人放心不少。
想著女婿是讀書人,賈赦便又去搜羅了一通的書房四寶,各種地書籍,通通地塞到了嫁妝中,雖然魯莽,倒也讓人覺得是一片慈父之心。
這里忙忙亂亂一通之後,林家那里也定下了黛玉的婚事。出乎意料,竟然是皇後賜婚。
實在是讓眾人詫異的很,不過人選倒是不咋地,雖說男方的身份貴重,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孤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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