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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結拜為異性兄妹,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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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安弈一手轉動著樹枝一手連連擺著。白風華輕輕笑出聲來,蘭心白了他一眼。安弈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些奇怪,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夜深了,蘭心找一處草厚的地方躺下,安弈爬到樹上一面休息一面觀察四周,白風華倚著樹閉了眼楮靜靜坐著。
蘭心不想讓他們跟著她身涉險境,她悄悄將沿路采摘的幾種花草碾碎,用內力把碎花草的氣息散播出去。一柱香的功夫,蘭心悄悄起身,獨自離開,臨行前她把《藥王真跡》放在安弈手邊︰這本書在他手上一定比在我手中更有用。
第二天正午,蘭心來到第三層山的入口,陽光透過茂密的枝椏斑駁地落在山路上,四周蟲鳴唧唧,偶爾有鳥撲稜稜飛上樹梢。不管那里是狼潭還是虎穴,她都是要走一遭的。蘭心這樣想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的無雙劍,這是爹娘留給蘭心唯一的東西,比生命更重要。
忽然草叢中傳出 的異響,蘭心警覺起來,手按佩劍,環視四周。空氣中浮起一絲甜膩的味道,突然蘭心一躍而起,拔劍隔空一舞,撲簌簌的銀絲就落了一地。蘭心飛身上樹,瞥見東北方向的樹叢在快速波動,她施展輕功,越過層層綠葉向那人移動方向揮劍斬去。嗖一聲,樹叢里躍出一個身著水綠紗衣的女子,她面向蘭心手拋銀絲,口中吐出一枚梅花針,近在咫尺的蘭心來不及閃避,雙劍出鞘,光芒四射,那女子“啊!”地一聲,突然倒地,口吐鮮血,氣絕身亡。
蘭心趕忙上前探她脈搏,氣息全無,她查看一下女子的傷口,竟是銀絲在脖子上勒出一條細細的血痕,流出的鮮血漸漸發黑,定是銀絲上喂了毒。蘭心把雙劍入鞘,環視四周。此時山中沒有一絲風,草木也沒有移動的跡象,但是顯然有人在暗中,卻不知是敵是友。
夜闖山莊
通往第三層山的路上,大片紅的罌粟花招搖地怒放著,山風輕拂,罌粟扭動腰肢,舞成一片妖艷的火海,灼的人眼楮發燙。蘭心從旁路走上去,終于看到一座頗為宏偉的庭院,正待拾階而上,橫刺里殺出兩個人來︰“陸姑娘小心。”原來安白二人更早于蘭心並等候在此。
三人並肩來到庭院門口,伴隨著門軸轉動的聲音,黑沉沉的大門緩緩打開,三人不禁握緊了兵器——但並沒有什麼暗器飛出來,庭院里空蕩蕩的,卻讓人感到濃重的殺氣。三人一步步走進院落,突然一聲 哨,仿佛從地下鑽出來一般,四面涌來很多黑衣蒙面人,端著烏黑的渾鐵槍,一水兒的夜行服。三人拔出兵器叮當作響,黑衣人卻並沒有直接攻擊,而是快速跑動著,把他們團團圍住。
突然黑衣隊列里刺出一槍,白風華閃身避過,卻看不出是從哪里刺出這一槍。而後安弈飛身躍起,四桿鐵槍從四方刺來,安弈站在槍尖上使了一個千斤墜,鐵槍墜地,四個黑衣人拖著鐵槍跑在隊列中,紋絲不亂。
蘭心見隙欲強行沖出去,隊伍柔軟地閃開縫隙,速又把她單獨圍了起來。白風華暗叫不好,喝住蘭心︰“勿要再闖!”圍住蘭心的圓圈猛地收緊,十幾支冰冷的渾鐵槍往蘭心的周身要害處刺去,白風華鋼骨扇哧啦打開,幾個黑衣人應聲倒下,闢得一處空隙,安弈奪路而起奔向蘭銀光一閃腰間長劍抖出齊齊斬斷數支鐵槍,黑衣人見勢不妙迅速退守,整個隊伍卻仍是密不透風。
三人背靠背,看黑衣人不慌不亂地奔跑著,蘭心無計可施焦躁不安︰“這是什麼古怪陣法?”白風華略一沉吟,對二人說︰“我有一法可試,听我號令。”
“南方傷門退!”三人不約而同後退一步,幾支槍尖刺到他們剛才所立之處。“西南杜門隱!”三人守住周身要害,對四面而來的鐵槍見招拆招,以守為攻。“西方景門進!”白風華率先躍入一道空隙,安弈和陸蘭心緊隨其後。“西北死門殺!”隨著白風華深沉的低語,蘭心毫不猶豫將雙劍刺出,安弈也是如此,三人身邊即刻橫七豎八躺倒幾具尸體。
原本無隙可乘的陣法陡然慌亂,三人趁亂向院內連進數步。隨著一聲長一聲短兩聲 哨,陣法重又組合,而白風華不見絲毫慌亂,沉穩應對︰“驚門避,開門出。”身體如驚鴻飛掠,同時雙手輕輕帶動陸蘭心和安弈,三人在看似無路可走的陣法中,又向前移動數丈。白風華面容隱隱浮現笑意,他胸有成竹道︰“休門移,生門沖!”陸安二人在白風華力道的引導下跳出迷陣,身後無數長槍破空擲來,三人亮出武器輕巧還擊,黑衣人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如來時一般神出鬼沒。
“你奇門遁甲倒很精通。”陸蘭心頗有些贊許地說。
“兵法詭道從小便要爛熟于心。”白風華不露聲色地把折扇插在腰間。
三人小心翼翼進入屋中,大門當啷關閉,蘭心心驚回眸。“小心!”安弈將她攔腰抱起,躲過一個從頭頂直劈下來的利斧。緊接著一對雙鉤向安弈左肋襲來,蘭心眼尖趕緊出手,一抖一落之間鉸住雙鉤反彈回去。緊接著一把方天畫戟斜刺里打著旋兒迎面撲來,卷起虎虎風聲,白風華左右手猛推開二人,一招狡兔三窟躲過凌厲攻勢,卻又見一把劍向他擲來……
“停住它!”蘭心突然大喊,安弈立刻用軟劍縛住此劍,用力止住劍的力道,蘭心身輕如燕縱身躍上房梁,手中利落一揮,黑色短劍削鐵如泥,一個銅錘應聲掉下, 黑的鐵鏈散了一地。
所有的兵器都靜止下來。原來這屋里的機關都是由這個銅錘引起連動,當三人進屋的時候有人暗中給銅錘施力,導致兵器接二連三襲擊他們。蘭心被抱起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房梁上的玄機,她心思巧妙,才得以解了迷局。
三人往屋後走去,安弈剛跨出門檻,三人腳下踏空,眼前一黑,繼而冰冷的水漫過頭頂。安弈水性極好,幾下便浮出水面,而後白風華也浮上來大口喘著氣。四周漆黑一片,不知身在何處,二人適應了黑暗卻發現蘭心不見了。安弈一個猛子扎下去,白風華也使了閉氣法跟著下去。
安弈憑水流的感覺,往右前方游去,風華緊隨其後。安弈忽然摸到一縷布帛,他使勁一拽,立刻有人向反方向拉。風華快速上前,他隱約看到一個人被布帛捆住,他抱住那人,未及仔細辨認,一把匕首破水襲來,他堪堪避過衣衫卻被劃破。此時安弈已經接過被捆之人,是蘭心無疑,卻沒有鼻息,他趕緊托起她往水面游去,而風華則在水下與人近身搏斗。
水面隱隱有火光,安弈心中起疑,不敢向光亮處游去。此時身後涌起一股寒冷的暗流,安弈待要回頭,白風華從後面急急推他向前。安弈看他面部扭曲,似乎見到了什麼駭人的東西。
二人托著蘭心游向火光處,一個巨浪升起,他們被拋到岸上,一個通體粉白的龐然大物騰出水面,只見頭頸不見全身。幾聲長短不一的 哨響起,這個沒有眼楮的怪物扭了扭腦袋,喉嚨里仿佛吞咽了什麼,緩緩潛入水中,水面漾起微波,漸漸恢復平靜。
蘭心被重重一摔嗆出幾口水,安弈忙給她解下束縛,風華手按心腧穴給她輸入真氣。
“哈哈哈哈!”隨著一陣洪鐘樣的笑聲,火光向三人聚來,為首一個披著猩紅斗篷的男人眼中精光畢現,犀利地掃過三人。“小子有兩下子。不如歸入我影子門門下,拜我為師,來日必能威震江湖!”掌門柳千斬內力渾厚,聲音震得人鼓膜發疼。蘭心悠悠醒轉,警惕地環視四周,突然看到數次襲擊她的黑衣人,目光一頓,而那人面容冷峻,深潭樣的眼楮對她視而不見。
安弈站起來怒氣沖沖︰“剛才那怪物吃了你的手下,你怎能見死不救!?”
“哼,這樣的處罰是便宜她了。”語氣輕蔑,“影子門只有一等一的殺手,二流角色沒有臉面活著。”
“是你殺了我爹爹?”蘭心字字咬牙切齒,听著異常冰冷。
“不錯。”
蘭心一躍而起,雙劍出鞘,直刺柳千斬面門和羶中,身形如風。誰料卻撲了一空,她猛然轉身,短劍反手一掃,長劍自下上挑,踫也沒踫到他。
“無影瞬移**!”安弈和白風華見狀,上前相助,三人施展輕功與柳千斬斗做一團,只見衣袂翻飛,卻連柳千斬一個指頭都不曾動到。
柳千斬停下腳步,三人拳腳兵器向他落來,卻在咫尺的距離停住,進不得分毫。蘭心向外拔,雙劍像被吸住釘在原處,蘭心催動內力把劍往里送,卻感覺內力順著勁道的方向消失了。想必安弈和風華也同樣遭遇,三人面面相覷,不敢再動。柳千斬的斗篷鼓動起來,連同他的發須飄舞,三人尚沒明白就被一股強大的內力振倒。蘭心被沖到要穴,登時昏厥過去,白安二人正待去救,原來分列兩旁的幾個人擋住他們去路。
“把他們送去地牢。”柳千斬淡淡說道。
神女
陸蘭心醒來,頭頂櫻色帳幔低垂,五彩絲線繡的彩蝶翩然起舞,活靈活現。她坐起來,無雙劍不在手邊讓她心慌。她撥開帳子下床,外面有人听見動靜進來︰“大小姐醒了。”四個身量樣貌差不多的女子一個給她穿衣、一個給她梳洗,一個給她倒茶、一個整理床鋪,有條不紊訓練有素。
蘭心扶額自言自語︰“我做夢了吧。”
四個女子收拾停當齊齊跪下︰“恭迎大小姐。”
蘭心看向鏡中,自己梳著凌雲髻,頭戴八寶鎏金牡丹釵,一顆貓眼流甦垂在額際,上著霞色雲錦小袖短襦,下著月白長裙,外罩輕紗花籠裙,肩披煙紫綾羅海棠花長巾。這樣的裝束,蘭心從未穿過,華麗不失清新,更襯得眼如點漆眉如墨畫。
“誰是大小姐?”她幽幽開口。
“你是影子門大小姐,將來要做影子門神女。”柳千斬走進來︰“好!這樣子才像我柳千斬的孫女!”
蘭心拳頭攥緊,狠狠看著他︰“你說什麼?!”
“你娘是影子門上一任神女,你是我如假包換的外孫女。”
“那你為什麼要殺我爹?”蘭心嘴唇顫抖著。
“如果不是你爹,你娘怎會受那麼多苦!她怎會英年早逝!如果不是你爹,你娘現在就是影子門掌門!”柳千斬異常憤怒,將柳依依之死全部歸罪于陸風。
陸蘭心連連搖頭︰“不,我娘和我爹真心相愛,他們再苦再難也是攜手笑著渡過!你又怎知道他們的快樂!”
“哼,不該在一起的人在一起一定沒有好下場。”柳千斬忿忿甩下一句話︰“你是依依唯一的血脈。神女儀式下月初舉行,你好好準備。”
陸蘭心頹然坐在椅子上。四侍女退下,蘭心一人暗自神傷。
柳千斬武功卓絕,蘭心不僅報不了仇,連自己也深陷險境,更是連累安弈和白風華無端被囚。蘭心告誡自己要冷靜,先逃出去救人再說。門外人影綽綽,定是出不去的,陸蘭心仔細研究屋里的陳設,希望發現什麼暗道機關。果然床上一個流甦一轉,床板下露出一個地道,蘭心攜一支蠟燭慢慢走下去。
不出五十步,地道豁然開朗,牆壁是大理石砌成,光滑潮濕,手上有雕刻的感覺,蘭心舉燈一瞧,牆壁上刻著人像,仔細辨認下,一女子手執雙劍翩然起舞如仙女下凡,女子的雙劍竟是一長一短,與無雙劍無異。蘭心暗暗納罕,每一幅圖姿勢不一,環環相扣,一氣呵成,分明是某種武功,在圖畫的開頭還刻著內功心法。這間屋子原來究竟住的是誰?她想到娘親,突然明了,感激娘在天之靈佑她學得新技。
蘭心天資聰穎,過目不忘,心法爛熟于心,手中雖然沒有了無雙劍,依然能夠舞出這套劍法,只一遍就已經記全了套路。蘭心暗暗叫好,這套劍法騰挪時翩若驚鴻,舞動處行雲流水,如臨太虛仙氣凜然,讓她愛不釋手,一連舞了數遍,直到驚覺耽擱時間太長,恐被發現,才速速趕回屋中。
正听得篤篤的敲門聲,蘭心坐在床邊慵懶的應道︰“進來。”四侍女之一進來︰“大小姐該用晚飯了。”
“唔。”蘭心漫不經心地應著,打量著進來送餐的侍女,這四個侍女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身量聲音都很難區別,舉手投足間可見身上是有功夫的。
用罷晚飯,蘭心說要出去走走,四侍女跟著,她微微一笑也不介意。這座院落名為櫻雲館,屋前屋後種滿了粉白的櫻花,也不知用了什麼法,竟能常開不謝,逢山中風大些,枝頭總有些櫻花隨風飄散,漫漫地迷了人的眼。
蘭心看起來心情甚好,攀過一枝櫻花把玩,在園中信步而游,忽見一人從門前經過,玄色衣衫與景致對比鮮明,她忙喚他停下,正是屢屢交手的黑衣人。他抱拳一禮,不卑不亢說︰“大小姐。”
蘭心坦然受禮,語中帶刺︰“我瞧你武藝非凡,卻也願做一條狗。”
“師父武藝冠絕江湖又待我等恩重如山,我等本該追隨左右。”那人本分回答。
“別以為你打得過本姑娘,本姑娘就怕你,你未必打得過同我一起來的兩位公子。”
“打得過打不過又怎樣?”
“不如你找他們來比試比試,讓本姑娘做個裁斷。”
“江湖中沒有機會比試,打不過非死即傷。”
蘭心被噎得無話可說,一雙杏眼瞪著他,他一雙眼楮跟她對上,冰冷的墨色瞳仁下暗藏著一抹淡淡的寂寞,蘭心一愣,想抓住什麼,那瞬間的感覺稍縱即逝。黑衣人眼瞼低垂,長長的睫毛遮蔽了眼楮︰“告辭。”
看著他頎長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蘭心莫名悵然。她回到房中,熄燈而臥,心中暗暗盤算。房前屋後的櫻花實為迷陣,陸蘭心在腦海中勾畫著傍晚在庭院中所走的路徑,漸漸與娘小時候教她的先天八卦圖重疊,她挺身坐起,悄悄拿了蠟燭和紙筆進了地道。
潛心研究了一夜,陸蘭心終于解開迷陣,她小心收好圖,走出地道。白日里,蘭心又游園般在櫻雲館處處游蕩,將地形爛熟心中。月上柳梢之時,她將胭脂和了櫻花蕊加上幾株安心草,按《藥王真跡》記載的古法制成催眠藥,迷倒了四侍女,輕輕巧巧出了櫻雲館。
怎麼這樣順利?蘭心雖感蹊蹺,但腳下不敢停留,剛走出幾步,櫻雲館亮起燈火,緊接著整個影子門燈火都亮起來,蘭心心知不妙,見旁側一座庭院沒有點燈,趕緊翻牆進去,摸進屋里。
忽然一雙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與此同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七師兄可曾見著大小姐?”
身後的聲音冷冽無情︰“不曾。”
是他。蘭心心中一喜。
“打擾。”女子輕功極好,倏忽不見。
蘭心微微掙扎,那人從後面扭住她雙手,令她動彈不得。過了片刻,那人此放松了懷抱,蘭心跳脫出來,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眼楮直直望向他。
“她剛走。”黑衣人淡淡說道。
“帶我去地牢。”蘭心干脆利落。
“不行。”比蘭心更干脆利落。
“……”
“現在你必須回去。”他冷不防點住蘭心穴道,二話不說把她扛回櫻雲館。陸蘭心躺在床上氣鼓鼓瞪著他,他往她手心塞了個藥丸樣的東西轉身離開。
這個小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陸蘭心凝神沖開穴道,掰開藥丸取出一張紙就著外面的火光急急掃了兩眼——這是影子門的地圖!
陸蘭心趕緊把它折好重新封在藥丸里,強壓著砰砰亂跳的一顆心,整理裝束推門出去︰“什麼事情這麼吵?”
外面只留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守著,見了蘭心驚慌地結結巴巴︰“大、大小姐?!”
“這深更半夜,還讓不讓人睡覺?”蘭心惱怒地摔門進去。
小丫頭撒丫子跑了。
不一會兒,整個影子門歸為平靜,蘭心輾轉反側一夜未眠。
越獄
第二天一早,蘭心匆匆梳洗完畢,命四侍女帶她去見掌門。不一會兒一個侍女來回話︰“掌門讓大小姐即刻前往議事廳。”
蘭心趕到議事廳,與小黑打了個照面,二人裝作不識,突然有個清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承影,上次下棋是我大意了,今兒我們再來。”蘭心听到“承影”二字肩膀一震,未及轉身便听到小黑那熟悉的冷淡聲音回答道︰“今天有事,晚些時候再向湛盧兄請教。”“那就今天傍晚!”湛盧非常高興。
蘭心輕輕閉上眼楮。
她徑直走到掌門座下︰“掌門,求您放了地牢中的二人。”
“為何?”
“一切皆因我而起,與他們無關,若欠著他們的人情債,我這神女也是當不踏實。”蘭心裝出柔弱可憐的樣子,眼巴巴看著掌門。
“以後外公會給你覓得佳婿,何苦為這兩個毛頭小子傷神?”掌門一副看穿了蘭心的樣子。
“掌門誤會了。他們有恩與我,行走江湖講究恩怨分明,如今我不能看他們無辜送命。”
“他們與你有恩也好有怨也罷,影子門只管收錢殺人,沒有江湖道義。”掌門不容分說,語氣強硬。
蘭心順勢搶過身旁小廝的鐵槍,對著自己的喉嚨︰“掌門這樣不講道理,我也以死明志,我陸蘭心不做無情無義的影子門的神女!”
以掌門的武功,奪下蘭心的槍是輕而易舉,但是這個場景觸動了掌門的傷心回憶,他嘆了口氣︰“和你娘一樣的性子。”
蘭心見他語氣松動,忙問︰“你這不仁不義之人是否已經殺了他們?你若殺了他們我立刻就死在這里!”
“慢!”掌門大喝一聲,“我沒有殺他們。”
“我不信。”蘭心又送了送槍尖。
“帶她去地牢。”掌門無奈吩咐下去。
蘭心去了地牢,承影正在地牢中,她腳下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安弈見到蘭心欣喜若狂︰“陸姑娘!”白風華微微笑道︰“幾日不見,蘭心又漂亮了。”
陸蘭心紅了臉,上前破口大罵︰“你們兩個混蛋都說了些什麼,掌門竟然認為我與你們其中一個有私情?本姑娘很快就是影子門神女,你們不要痴心妄想了,早早吃了毒藥自盡,還我清白!”
安弈大吃一驚,滿面笑容僵在臉上,白風華冷冷打量著陸蘭心。
“陸姑娘,你這是……”安弈難以置信地看著陸蘭心︰“你是陸蘭心嗎?”
“哼,你還不知道,我是掌門的外孫女,你這樣的囚徒怎配跟我有瓜葛?”陸蘭心驕傲地昂著頭,下巴與頸部連成好看的曲線,粉面桃腮眼神凌厲。安弈上前拉住她的衣袖︰“你怎麼了?”陸蘭心厭惡地甩開他的手扔給他一個藥包︰“這毒藥見效很快沒有痛苦。”說罷轉身離開,不經意掉落一只彩貝珍珠耳環在地上。
承影撿起耳環,追去尋蘭心。安弈拿著藥包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白風華眼尖,趁獄卒沒注意搶過藥包,分辨出一粒大一點的藥丸,仔細讀著地圖。
“大小姐,你掉了東西。”承影趕上她。
陸蘭心回頭,並沒有先接他手中的耳環︰“我有一事要問。”
“請講。”
“我爹陸風,是你殺的。”
承影沒有說話,陸蘭心眼中寫滿期待,這瞬間的停頓承載了多少百轉千回的情緒,但承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說︰“是。”
陸蘭心不是沒有懷疑過他,只是她不願意懷疑他,更不想從他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陸蘭心只覺得心痛欲碎,不禁按緊了胸口。
“大小姐?”四侍女關切地問。
陸蘭心搖搖頭,一言不發,強忍著淚水轉身離開。承影的眼中涌上一層悲傷的水霧,他展開的手心里還放著那枚彩貝珍珠耳環。
待承影回到牢中,白風華已經藏好了地圖。他沖承影笑笑︰“真沒想到,我白家未過門的媳婦竟然是影子門神女。”
承影冷冷盯了他一眼。
是夜,湛盧與承影在房中擺局廝殺;陸蘭心在屋中暗暗祈禱,希望母親在天之靈保佑他們安然逃走。
白風華驚慌地喊︰“看守大哥,我兄弟瘋了,快來救我!”安弈雙眼通紅,直向白風華發招。獄卒湊上前來︰“你們別耍花招!”白風華一面躲著安弈的攻擊,一邊略帶哭腔地說︰“獄卒大哥,要不你們進來把他綁出去!我不忍心對兄弟出手!”獄卒轉念一想,這不成,他們倆武功了得,開了門跑了怎麼辦?三個獄卒只抱著手臂看。白風華焦急起來,有一招沒有躲過,生生被安弈一拳打在胸口,嘴角流出血來︰“你們是想看我們互相打死了,好跟掌門和神女交代?”
獄卒見狀不好,趕緊拿著鐵鏈開了門要去鎖住安弈,安弈手按腰間手腕一抖,看似腰帶的軟件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直直切斷三人的喉嚨。
“風華兄,你沒事吧。”安弈扶住白風華問。
“你那一拳真不留情啊。”白風華苦笑道。二人匆匆逃出地牢。憑借陸蘭心的地圖,二人走的很順利。
安弈突然停下來︰“我要去救陸姑娘。”
“別!”白風華趕緊拉住他︰“走為上策。”
安弈惱了︰“沒想到你是這樣貪生怕死之人。“
“稍後容我跟你解釋,現在先走。”白風華拉著他飛檐走壁,安弈不從,拉扯間踢掉牆頭一塊瓦。
“誰?!”值夜的小廝舉著燈籠向這邊走來。
白風華一扇打死了他,拉起安弈就跑︰“你若救她就枉費她一片苦心!”
安弈如墜雲里霧里,只被他拖著走,白風華焦急道︰“影子門上下已經驚動,再不快些就走不了了!”
安弈這才實戰輕功,隨著白鳳華一起逃離影子門,火速下山。
惡戰
第二天,議事廳。
柳千斬坐在正中,臉色很差,陸蘭心跪在堂下。
“是我放走了他們。”陸蘭心供認不諱。
“你一個人?”柳千斬眯起眼楮。
“我一個人。”
“胡說!影子門迷宮重重,他們如何出的去!”柳千斬大怒拍著桌子。
“這不難,以櫻雲館為線索,我早知道影子門的迷宮跟小時候娘教我的迷宮游戲一樣。”陸蘭心平靜地辯解。
柳千斬沉吟片刻,不錯,柳依依確實能將影子門中所有陣法完美破解,否則當初她也不可能救走陸風還帶走了沉璧。
“叛徒,太讓我失望了!”憶起往事,柳千斬惱羞成怒,在蘭心身上他又經歷了一次相似的背叛,一掌將茶幾拍成碎片,惡狠狠地說︰“把她浸入水牢,等候發落!”
陸蘭心輕盈地站起來︰“我自己去。”便跟著獄卒去了水牢。
這水牢是一個一人高的池子,池子邊拴著鐐銬,池子里存著水。蘭心輕輕滑入水中,伸手讓獄卒給她戴上鐐銬。,這池中水是峰頂雪水化成,一年四季冰寒刺骨,蘭心打了個冷戰,咬緊牙關,不一會兒功夫,她已經面無血色,嘴唇蒼白。陸蘭心只得運起內力抵御寒冷,幾次下來漸漸有些體力不支,昏昏欲睡。過了半日光景,牢門打開,有人進來,蘭心睜開眼,承影站在池邊。
二人這樣對望了片刻,承影開口道︰“掌門讓我來問大小姐,水牢的滋味可好?”
蘭心虛弱一笑顫聲說︰“好得很,多謝掌門給我這樣一個納涼的好去處。”
承影胸中涌起一股酸楚,他平靜一下自己,悄悄道︰“安然無恙。”
蘭心目光散漫地看著前方,臉上浮起真心的笑容。
“掌門問你可知罪?”
“我救我的朋友,是他沒看好他的敵人。”得知白安二人安然回府,陸蘭心一顆心落了地。
“如此便請大小姐在水牢繼續反省。”承影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陸蘭心閉起眼楮,承影的玄色身影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話說白安二人回到府中,安弈立刻召集半夏閣武藝高強的弟子準備攻打影子門,白風華先去陸家堡給陸老報信,然後帶著王府的敢死隊與半夏閣共謀搭救蘭心一事。
當晚,陸 、安弈和白風華三人商議,各自將影子門地圖爛熟于心,分領三路人馬,上雲龍山包圍了影子門。柳千斬早料到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布置好一切等待他們前來。
一場惡戰在即。
一聲號令,敢死隊沖破影子門大門,里面涌出隊伍齊整的黑衣人,白風華指點敢死隊破陣,雙方打成一片。半夏閣眾人在安弈的帶領下從側門潛入院中去尋牢獄,花叢中幾支銀針飛來,登時刺瞎了兩個半夏閣弟子的眼楮。安弈大怒,軟劍朝花叢中削去,幾個綠衣女子翻身跳出,假山中、樹枝上又有銀針颯颯。安弈大叫︰“小心!”仍有幾名弟子應聲倒下,其余弟子紛紛逼出躲在暗處的綠衣女子,兩撥人斗成一團。“這里交給你們了。”安弈孤身一人,奔向水牢。
陸家堡人在陸 的率領下直搗柳千斬所在的大堂,一路阻礙重重,喊殺聲一片。陸老堡主撇下眾人,略施輕功,直直來到大堂里︰“柳老妖你還真硬朗。”
柳千斬啜了口茶︰“彼此彼此。”
“還我孫女!”陸老堡主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拳擊出,一掌就要當胸拍下,柳千斬用無影瞬移**也是堪堪避過,當第二招打來時,柳千斬不得不舉劍迎上,老堡主順勢握著劍鞘突然發力向柳千斬羶中打去。不料老堡主的內力在打到柳千斬胸口的時候好無影蹤,仿佛棉花一樣軟綿綿的。老堡主一個騰躍翻身跳開,驚問︰“好你個老妖,竟然叫你練成了凝萃神功!”
柳千斬哈哈大笑︰“士別三日都要刮目相看,這門多年過去了,你以為我還是十年前的柳千斬麼?”
說罷,長劍出鞘,直刺向老堡主眉心。兩大武林高手斗得難解難分。“爹爹!”陸 陸嵐率先殺出重圍,上前就要幫老堡主。
兩個人擋在他們面前,一個紅頭發名叫赤霄,一個大塊頭名泰阿,柳千斬大笑︰“陸老頭你的一雙孩子可難保住了。”
陸 陸嵐心中俱是一驚,赤霄已經拔劍,黯淡的月色在寶劍的反射下竟然灼人眼楮。陸 不由分說以陸家拳迎上,只見寶劍晶光熒熒,陸 身形如風,二人相斗正酣。陸嵐也縱身上前與泰阿相斗,陸嵐身量嬌小,拳腳虛實相映,偷襲成功,一記連環拳打的泰阿連退數步口噴鮮血。泰阿惱羞成怒拔出青色寶劍,向陸嵐劈去,陸嵐靈蛇入洞從他腋下鑽過,這一劍砍在地上,竟把地面看出一個大口子, 啪迸出好些石子兒。陸嵐心驚肉跳,要這一劍劈到身上定然成了兩半。泰阿瞅見空隙,一招黑熊打扇,陸嵐忙低頭,卻被砍下青絲無數,一頭秀發披散下來,陸嵐更是驚懼萬狀,招招失利,手臂數次被泰阿集中,眼看就要被逼上絕路。陸 擔心妹妹,分神照應,也被赤霄刺中大腿,忍痛迎敵。人群中一個人影踏過眾人頭頂飛快奔來,輕功高超似騰雲駕霧,他一把抱過陸嵐,舉刀迎泰阿,生生接下他力大無比的一招。
“你來了!?”陸嵐臂上劇痛難忍,登時昏倒過去。
院落的東北角火光四起,是敢死隊打勝了黑衣陣法開始放火,緊接著西南方向也燃起熊熊火光,是半夏閣弟子殺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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